江念迎她坐下,又讓秋水看茶。
“真是想不到,先前咱們那些話都應(yīng)上了?!痹颇镉值?。
“什么話?”江念坐到她的對(duì)面。
“便是那些逃難的話來著,本是當(dāng)玩笑話說,結(jié)果,噯!還是逃亡到他國(guó)。”
云娘知道江念失去親人不久,那位小郎君多風(fēng)流俊俏一人吶,那樣金貴的身份,平日卻沒什么架子,說起話來特容易把人逗樂。
怎會(huì)是那樣一個(gè)收?qǐng)瞿兀煤玫囊粋€(gè)活人,再見到時(shí),卻破敗地掛在墻頭,任人圍觀,叫誰看了不難受,更何況江念。
當(dāng)時(shí),江念雙目充血昏厥在地的樣子把他們都嚇到了,然而,不論怎么樣,逝者已逝,活人還得活下去,日子也得繼續(xù)。
“妹子,你從前可去過大夏國(guó)?”
江念搖了搖頭,說道:“不曾去過,也只是聽人談起過?!?/p>
云娘掇著凳子離江念近一些,又問:“我可好奇哩!不知那邊是什么樣?!?/p>
江念想了想,說道:“大夏同大梁一海之隔,來往并不頻繁,不過我從前遇到過一對(duì)大夏夫婦,相交過幾日,從那婦人口里得知,大夏的風(fēng)貌和咱們相似?!?/p>
云娘微笑道:“我還擔(dān)心過去了,說話人家聽不懂,笑話咱們?!?/p>
“倒是不會(huì),可能生活習(xí)慣上有些許差別,并不影響什么?!?/p>
云娘拉起江念的手:“妹子,我知道很難,可再難你也得振作起來,這個(gè)坎……沒人替你過,需得你自己邁過去,旁人勸再多也是無用?!?/p>
一語畢,云娘感到握著的手猛地一顫。
江念低下頭,默了一會(huì)兒,反握住云娘的手,然后把身邊秋水的手牽起,三人的手疊在一起。
“好,振作起來,沒什么不能重頭來過,一切都會(huì)好起來?!苯钛壑泻瑴I,嘴角卻帶著向上的弧度。
江念說出這句話后,秋水哇的一聲哭了,云娘趕緊問道:“哎喲——怎么了?”
“我擔(dān)心娘子就此一蹶不振,婢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現(xiàn)在好了,云娘一說,她就好了?!鼻锼眯涫脙粞蹨I,抽抽搭搭。
云娘忙抽出自己的巾帕替秋水拭淚,江念看著她們,她身邊還有她們,在她低落之時(shí),在她頹喪之際,在她沉溺于悲慟之中,她們?cè)趽?dān)憂著她。
她的一舉一動(dòng)無不牽動(dòng)著她二人,就是為了她們,她也必須得好好的,至于悲傷的情緒自己消化就好。
江念稍稍調(diào)整情緒,說道:“秋水,你去拿些吃食來,我有些餓了?!?/p>
秋水一聽,忙不迭應(yīng)著去了。
這大船上有專供灶房,灶房提供船客行途中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