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十七歲了,你已經(jīng)是能說親的年紀了。若是外頭傳個不好,你這輩子就毀了??!人家?guī)湍阋埠?,有那什么心思也好,總是該上門說清楚的,而不是這樣不明不白的?!?/p>
“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總得為你下頭兩個妹妹想想吧!你這樣,讓她們以后怎么說親?”
然后是壓抑的低聲嗚咽。
趙宛舒和趙青梔對視了一眼,兩人還沒動,就又聽到里面?zhèn)鞒鲒w青桃的聲音,“娘,您別哭了!仔細著身體!我,我不是故意的,就這個事情有些復(fù)雜……”
黃珍珠:“那你倒是跟我說清楚??!那人到底是誰?”
趙青桃:“……是廖聞平?!?/p>
“廖聞平?”
趙宛舒愣了愣,還真的從腦海里找出了這號人物,不是因為別的,只是這人當時給她家建過房子。
上回急性中暑的那個人就是他。
面目倒是有些模糊,她就記得這人干活很賣力,家里很窮,當時中暑一半還是餓的。
顯然黃珍珠也想起來了,“雖然咱家是很窮,但那廖家比咱家還不如??!他還是個二婚頭子,娶也只能娶個續(xù)弦,你以后在原配跟前都抬不起頭來?!?/p>
“他家還有孩子,還有臥病在床的親人,這……”
趙青桃搓了搓衣角,“娘!”
黃珍珠住了口,嘆了口氣,“我不是嫌貧愛富,咱自家也這樣,我也不是挑。我是怕你受苦,你以為后娘那么好當嗎?還有那病人好照顧嗎?”
趙青桃輕聲道,“娘,聞平哥挺好的,我不怕吃苦……我這輩子也沒少吃過苦,我不怕的!”
黃珍珠聞言,有些心疼閨女,她換了個語氣,“那廖聞平是怎么個說法?他若是對你有意思,也該是讓親眷托人問問想法的是不是?這不清不楚的,是什么想頭?”
這年頭雖然男女大防沒前朝厲害,但這一個男子日日往女方家送柴火,這若是叫人撞見得多了,難免就有閑話出來了。
男子最多就是一樁風(fēng)流韻事,但對女子的名聲卻是不好聽的。
只有那訂了親的人家,才會往來頻繁。
趙青桃又沉默了下來。
黃珍珠見她不答話,便催促了兩句,突然她明白過來,“你……該不會是廖聞平不是那意思吧?那他日日送柴火是什么意思?他莫不是吊著你?那我得去問問他了!”
“娘,你別去!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跟聞平哥沒關(guān)系的,你別去……”趙青桃連忙去拉人,但黃珍珠這回卻很強硬,一把就掀開了簾子。
“你讓開,好好兒個鰥夫……”
兩人拉扯著沖出來,就看到外頭站著的趙宛舒和趙青梔兩人,俱是一愣。
趙宛舒抬了抬手,“二伯娘,我來送……”
她話還沒說完,趙青桃驀地捂住了通紅的臉,急匆匆地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