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妍的第一任夫君,也是姜夫子的學生,她夫君過世后,青妍守節(jié)三年才改嫁的?!?/p>
“青妍定居江都城也是因為此地是她先夫故土,她陪先夫的父母回故土落葉歸根,奈何兩位老人家身子骨弱,前兩年去世了?!?/p>
上官夫人頓了頓,又補充著,“青妍與他先夫感情甚篤,她先夫是病逝的,臨終前特意寫了放妻書給她,讓她一定要好好生活,莫要被他所累?!?/p>
江小滿邊聽邊點頭,心里漸漸捋順了頭緒,“娘,青妍姐姐母家是不是挺厲害的?你們都是舊相識?”
“國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世家之間應酬多,出門轉(zhuǎn)一圈,總能遇上幾個相熟的。”
“我們侯府與青妍的母家倒沒什么往來,但是與她先夫家倒是偶有往來,他們成婚后,在席上見過青妍兩三次。”
“娘,咱們家既然與青妍姐姐還有這層淵源在,更不能見死不救!”
江小滿聽完上官夫人話后,心中先前的顧慮一掃而空,“等夫君回來,我便同他一起去姜夫子府上一趟!”
三日后,衙門口的人比上次還多,里三層外三層圍得密不透風。
江小滿站在人海最前側(cè),見王書吏穿著件嶄新的寶藍長衫,搖著折扇從側(cè)門進來,眼神掃過人群時,帶著股說不出的得意。
“喲!這不是江小娘子嗎?”他故意走到江小滿面前,扇子往掌心一拍,“今日倒沒帶銅板來贖人,也是,二十貫銅板,賣多少籠小籠包才能賺回來?!?/p>
“王大人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苯M語氣平淡,“誣告良善,強占家產(chǎn),可不是換件新衣裳就能遮掩的?!?/p>
“哈哈哈!”王書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江小娘子怕是還沒睡醒,木青妍是我的妻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何來強占家產(chǎn)一說?”
他湊近江小滿身側(cè),聲音壓低,卻故意還是能讓身側(cè)幾人聽見,“就憑你,能翻出什么浪?”
他眼皮微抬,嘴角撇出冷笑,輕蔑地望著站在江小滿身側(cè)的上官燼,“上官老弟,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叱咤國都城的世子爺?”
“如今你不過是個靠婦人賣包子過活的廢人,也配管我的家事?”
上官燼指尖微微收緊,卻沒動怒,只淡淡道,“王大人與其逞口舌之快,不如想想待會兒公堂上,如何向大人解釋王夫人的陪嫁書鋪,為何會成為你的店鋪!”
就在這時,王夫人被衙役帶了出來,人瞧著比三日前清瘦了一圈,青色長裙沾著污漬,手腕上的鐐銬磨出了紅痕,可那雙丹鳳眼里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升堂!”
隨著衙役一聲唱喏,縣令高坐堂上,驚堂木“啪”地拍下。
圍觀百姓的議論聲戛然而止,連檐角的麻雀都被驚飛,公堂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王書吏掃過在場眾人一眼后,搶先開口,“大人,被告王木氏,目無夫綱,誣告親夫,依律當先杖責二十大板,以正綱常!”
縣令眼皮微抬,一眼就鎖定了站在人群最前列的江小滿,而后掃過站在她身側(cè)的上官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上官江氏,贖罪銀可湊齊了?”
江小滿立馬將剩下的銀子放到案桌上,“二十貫銅板已如數(shù)奉上,請大人過目?!?/p>
縣令掃過案桌上的碎銀,忽然開口,問著王書吏,“你毆打王木氏,致使她小產(chǎn)一事,你可認?”
“大人,那賤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王書吏目眥欲裂,猛地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上官燼,“那賤人與上官燼有染,懷上旁人孽種,我打她,何錯之有?”
“這樣不知廉恥的賤人,死了都臟了我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