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粉末瞬間沾上了霍鉛的皮膚。
“啊~”霍鉛猛地怪叫一聲,像被火燎了屁股的猴子,整個人彈跳起來,雙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后背、胳膊,“癢,癢死我了,什么東西?啊啊啊!”
他抓得又急又狠,指甲在皮膚上劃出一道道紅痕,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整個人在院子里瘋狂地又扭又撓,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鉛子,你怎么了?”王金鳳嚇了一跳,急忙撲上去想按住他。
“媽,癢,好癢啊,有蟲子,有蟲子咬我?!被翥U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癢意仿佛鉆進了骨頭縫里,他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差點把撲過來的王金鳳掀翻在地。
“建國,快幫忙啊,鉛子這是中邪了?”王金鳳又急又怕,哭嚎起來。
霍建國也懵了,想去拉兒子,卻被霍鉛撞了個趔趄。
院子里頓時雞飛狗跳,嚎叫聲響成一片,吸引了左鄰右舍探頭探腦地張望。
混亂,正是霍小靜等待的時機。
她的目光精準鎖定了廚房旁邊堆放柴火的雜物棚,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發(fā)瘋的霍鉛身上,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溜進了雜物棚。
棚子里光線昏暗,堆滿了干柴、農(nóng)具和一些破爛家什。
在七幾年廠區(qū)周圍都是農(nóng)田,也沒有后世的燃氣灶,就算是擁有獨立小院的廠長家,也是有這樣的棚子。
霍小靜迅速掃視,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和對王金鳳藏東西習慣的了解,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個破麻袋下微微凸起的形狀上。
她快步上前,一把掀開麻袋。果然找到了親媽留下的紅漆木盒。
霍小靜的心臟猛地一跳,迅速抓起木盒,緊緊抱在懷里。這是親媽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她沒有絲毫停留,轉(zhuǎn)身就走。
當霍小靜抱著木盒重新出現(xiàn)在混亂的院門口時,王金鳳眼角的余光剛好瞥見,頓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敢偷盒子,小賤人你偷我東西,放下?!?/p>
她丟下還在抓撓嚎叫的兒子,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霍小靜抱著木盒,冷冷地站在門口,陽光照在她身上,竟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她看著狀若瘋癲的王金鳳,嘴角的嘲諷更濃:“偷?這是我媽的遺物。字據(jù)?呵,撫恤金還沒影呢,你們就想著分錢,還是先想想怎么治治你兒子的‘怪病’吧。報應不爽,這盒子,我?guī)ё吡??!?/p>
說完,她不再看王金鳳扭曲的臉和霍建國鐵青的面色,抱著失而復得的木盒,挺直脊背,在鄰居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直到走出石井村很遠,確定沒人追來,霍小靜才在一處無人的田埂邊停下腳步。
她小心翼翼地拂去木盒上的灰塵,指尖撫摸著盒蓋上模糊的花紋,眼眶微微發(fā)酸。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用藏在身上的小銅鎖打開盒子,只看見一本沒有字的白皮書和一小袋花種,她沉默了片刻,手指摸索著盒蓋內(nèi)側(cè)一個極其隱蔽的微小凸起。輕輕一按。
‘咔噠’一聲輕響,盒底的夾層彈開了。
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泛著陳年紙張?zhí)赜形ⅫS的薄紙露了出來。她屏住呼吸,輕輕展開。
紙張邊緣有些殘缺,但上面用娟秀小楷書寫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最頂頭赫然是幾個字:‘安宮牛黃丸’,下面羅列著密密麻麻的藥材名稱、劑量和炮制要點。
霍小靜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可是后世被譽為‘救命神藥’,價值千金的古方。她前世在藥廠,也只是聽說過其名,從未見過完整配方。
狂喜瞬間沖散了剛才的陰霾。
她知道,這半張古方,將是她在即將到來的時代浪潮中,撬動財富的第一塊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