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早已備好的文書遞了上去。
那衙役慢吞吞地接過去。
草草地翻了兩頁,目光落在“陳川,五歲”那一行字上時。
臉上的譏笑更濃了。
“啪”的一聲,文書被他隨手扔在旁邊一張負(fù)責(zé)登記的桌案上。
驚得那執(zhí)筆的胥吏手一抖,在名冊上劃出長長一道墨痕。
“我說,周先生?!?/p>
衙役雙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
“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是咱們江寧府的文宗,怎么也跟著瞎胡鬧?一個五歲的奶娃娃,毛都沒長齊,也跑來考童試?這是當(dāng)我們大齊的律法是兒戲嗎?回去吧,???別在這兒耽誤大家伙的功夫?!?/p>
他的聲音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無數(shù)道目光實質(zhì)般聚焦在陳川和周懷安身上。
“五歲?他就是那個所謂的‘神童’?我還以為是三頭六臂呢,原來就是個黃口小兒!”
“果然是吹出來的!連科考的基本規(guī)矩都不懂,周夫子這次怕是看走眼了。”
“就是!我等寒窗苦讀十?dāng)?shù)載,才換來今日的機(jī)會。這要是讓一個五歲娃娃也進(jìn)去了,豈不是對我們天大的不公?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些平日里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
此刻卻吝于給予一個孩子最基本的善意。
他們嫉妒陳川的才名,更嫉妒他能得周懷安青眼。
如今有機(jī)會看到他當(dāng)眾出丑,自然樂得落井下石。
就在這沸反盈天的議論聲中,一個身穿寶藍(lán)色錦袍的年輕人。
搖著一把灑金折扇,施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約莫十七八歲,面容俊朗,但眉宇間那股揮之不去的傲慢,破壞了整體的觀感。
正是李家的二公子,李德佑的次子,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