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高雄聞言一愣,再看李子城的目光,已滿是怨毒與忌憚。
他原以為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足以穩(wěn)住局面。
豈料此刻竟陷入進退維谷之境!
朱棣雖不明李子城為何突然發(fā)問,卻樂見其向足利高雄發(fā)難。
臉面既已撕破,何須再有顧忌?
足利高雄在朱棣威壓之下,顯出幾分慌亂,強自答道:“此行倉促,未及為天朝上國備下珍奇貢物?!?/p>
“呵呵,”李子城冷笑一聲,“那爾等究竟是來朝拜,還是來尋釁滋事?”
“爾等倭人,真如爛泥扶不上墻。我華夏古訓,先禮后兵。即便真要談判,豈有選在對方登基大典之日的道理?”
“若我在爾等祭祀天照大神時,砸了爾的神廟,不知爾等倭奴,又當作何感想?”
足利高雄被斥得臉色青白交加,偏偏搜腸刮肚也找不出辯駁之詞。
李子城見此,當即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扶桑使團得寸進尺,公然辱我大明國體在先,不宣而戰(zhàn)、侵我藩屬朝鮮在后!”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滿朝文武皆是見證!微臣懇請陛下下旨,立斬足利高雄,以慰朝鮮民心,振我大明國威!”
對方既要鬧大,那便遂其心愿。足利高雄一條賤命,在李子城眼中不值一提。
但倭國如此貪得無厭,自不必再留半分情面。
此言一出,足利高雄驚得雙眼圓睜,轉(zhuǎn)向李子城,聲音都帶了顫:“你……你們?nèi)A夏不是有句老話,‘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么?”
“更何況,我乃足利義滿親弟,扶桑親王!你若殺我,兩國便再無轉(zhuǎn)圜余地!”
李子城嗤笑一聲:“自爾等倭兵踏上朝鮮土地那一刻起,兩國便已無余地可言!若我堂堂大明,連自家藩籬都護不住,還有何顏面雄踞東方?”
殿上群臣皆被李子城這番話語激起豪情,連被召來與足利高雄當面對質(zhì)的朝鮮使臣李金明,一時也聽得怔住。
他亦未料到,李子城竟能說出如此擲地有聲之言!
朱棣手捻胡須,臉上掠過一絲贊許的笑意:“洪武二年,太祖皇帝曾遣使楊載遠赴扶桑,欲修兩國之好?!?/p>
“然爾扶桑,非但斬殺我大明五名使節(jié),更將楊載扣押三月有余!”
“彼時太祖震怒,幾欲興兵討伐,終為朝中謀臣所勸止?!?/p>
“若非謀臣力阻,爾扶桑,恐早已化為焦土!”
“今日愛卿提及此事,倒叫朕想起爾扶桑昔日對我大明的羞辱。然我大明自有海量,不屑效爾等乖戾行徑!”
言罷,朱棣目光轉(zhuǎn)向李子城:“愛卿既有此議,便依卿所言!誅賊首足利高雄!至于爾等隨從蠻夷,朕可開恩放還。”
“爾等可攜其首級返國,替朕轉(zhuǎn)告足利義滿:三月之后,我大明天兵必至朝鮮!若彼時扶桑之兵尚未退盡,朕便將爾等趕盡殺絕,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