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認(rèn)命了:“……人形,下邊寫上我的名字,用我教你的字母拼寫?!?/p>
“那還行,”于生終于低下頭,開始在那木炭勾勒出的畫框中描繪艾琳的輪廓和真名,一邊勾勾畫畫一邊在心里念叨,“我的動手能力你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不要提那么不近人情的要求……”
旁邊的松鼠從剛才開始就在好奇地看著于生的舉動,這時候看到他又是在地上畫畫又是書寫一些奇怪的符文字母,頓時整個鼠鼠都傻了,忽然就尖叫起來:“哎哎你……那個誰你在干什么?!這這這……巫術(shù)玩意兒?!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黑森林里要命的玩意兒已經(jīng)夠多……”
“都說了我有一個朋友要來,”于生頭也不抬,“放心吧不是什么邪門的巫術(shù),就是我那朋友正好被封印在一幅詛咒油畫里了,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召喚過來?!?/p>
松鼠一聽,更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大尾巴啪啪地拍著桌子上躥下跳,但又明顯不敢上前插手。
而就在這時,于生已經(jīng)完成了這簡陋“畫作”的所有步驟。
原本正在桌子上上躥下跳的松鼠突然就不蹦跶了。
它瞪著那烏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于生畫出來的東西,臉上竟露出人性化的放松表情。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個會邪惡魔法的巫師,原來是搞抽象藝術(shù)的——丑成這樣你能召喚出個啥……”
地板上的簡陋“畫作”表面突然泛起了一層浮光。
松鼠后半句話沒說完就被它自己咬了舌頭。
一幅古樸而莊重的油畫從那浮光中漸漸升了起來,伴隨著地板上由木炭勾勒出的線條迅速消融、蒸騰,那幅油畫也隨之在空氣中顯現(xiàn)完整。
它漂浮在于生和松鼠面前,艾琳在畫框里神氣地插著腰:“于生!我來幫你啦!”
桌子上的松鼠“嘎”一聲就抽過去了,四腳朝天尾巴抽搐。
于生一看,趕緊沖上去把松鼠撥拉醒:“哎哎,你這什么情況?”
松鼠悠悠醒轉(zhuǎn),看到那幅油畫正晃晃悠悠地漂浮在于生身后,畫框里的哥特人偶探著頭好奇地看著這邊,它頓時又是一個哆嗦,尾巴打著卷:“……這年頭的女巫已經(jīng)這么不挑了嗎,畫得跟個野地精似的也能召喚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松鼠?”艾琳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動物”,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于生,“看著還挺有意思的哎,它身上還纏個紅布條。對了,它剛才說的‘野地精’是什么意思?”
“咳咳,大概是黑森林里的土特產(chǎn)……不說這個了,先介紹一下吧,”于生趕緊干咳兩聲轉(zhuǎn)移話題,接著抬手指了指畫框里的人偶小姐,對松鼠介紹道,“這就是我朋友,她叫艾琳——同時也是小紅帽的朋友?!?/p>
“你好,”艾琳挺有禮貌地跟松鼠打了個招呼,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們還有個狐貍呢,也是小紅帽朋友,但她進不來,只能在外面守著?!?/p>
松鼠一愣一愣地聽著,忽然就舉起爪子使勁扒拉著自己的臉,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地在桌子上一圈一圈地快步走著:“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黑森林里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情。怪了,怪起來了……”
“那什么……”艾琳看見這情況,忍不住湊到于生耳朵旁小聲嘀咕著,“這松鼠怎么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一直這樣,剛見面的時候就神經(jīng)兮兮的,它還抽煙呢,”于生同樣小聲嘀咕著,“不過你想啊,松鼠都說話了,你還指望能正常到哪去……”
桌子上繞圈的松鼠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于生和艾琳之間的嘀咕,它猛地抬起頭,指著自己:“我是松鼠?!?/p>
艾琳嚇了一跳,愣愣地點頭:“額,我看出來了,你是松鼠?!?/p>
“小紅帽有很多朋友?”松鼠又緊跟著問道,眼睛緊緊盯著畫框里的人偶,“很多像你們這樣的……奇奇怪怪的,看著好像很有本事的,能夠跑到黑森林里的‘朋友’?”
“這……我不太清楚她朋友多不多,畢竟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也不長,還沒來得及認(rèn)識她別的朋友,”艾琳遲疑了一下,但緊接著就嘚瑟起來,“不過你要說本事,那我們可厲害啦!我可是來自愛麗絲小屋的人偶!我們還有個能把尾巴發(fā)射出去的狐貍——她現(xiàn)出原形能占倆車位……”
松鼠卻好像并沒有認(rèn)真聽艾琳后面說的是什么,它只是忽然高興起來,在桌子上飛快地溜達著,一邊溜達一邊嘀嘀咕咕:“重要的是你們能跑進黑森林里,你們能進來……那她就不用獨自走在小路上……這是黑森林里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對,沒發(fā)生過的事情,規(guī)則之外的事情,是‘意外’,有意外,就有機會,說不定……”
于生聞言皺了皺眉,與艾琳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