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行便緊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穿過了大霧彌漫的小廣場,通過那扇敞開的玻璃門進入了商場內(nèi)部。
商場里同樣空無一人,只有來不及關(guān)閉的燈光照亮著冷冷清清的店鋪與空地,稀薄的霧無孔不入,從各處縫隙鉆進了商場里,在眾人面前如輕紗般緩緩飄動著。
而緊接著,胡貍便小聲驚呼起來:“這里到處都是鏡子!”
商場里到處都是鏡子——店鋪的玻璃門變成了鏡子,播放廣告用的顯示屏變成了鏡子,就連許多柜臺上擺放的商品,也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種鏡子,僅剩的少量沒有被鏡子取代的商品則都扭曲成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模樣,就像比例尺錯誤或渲染失敗的幾何模型一樣堆積在柜臺與架子上,呈現(xiàn)出似是而非的可憎樣貌。
于生從其中一面鏡子前走過,他的目光掃過鏡面,看向其中映照出的自己。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任何細節(jié),那鏡子就“啪”一聲碎了,緊接著就好像瞬間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年的風化腐蝕一般,那看似是由玻璃制成的鏡面竟開始飛快地萎縮、起皺,化作一團蜷縮焦黑的物質(zhì),無聲無息化作黑灰。
于生只記得自己看到了一個漆黑的人形輪廓,身披黑霧站在那鏡子里。
艾琳被這情況嚇了一跳:“……啥玩意兒啊這就碎了!”
于生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個情況,看著那鏡子化作的黑灰灑落一地,他便下意識地彎下腰去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指尖搓搓——他也不知道這能搓出什么名堂來,但他看偵探片里那些大偵探到現(xiàn)場見到什么粉末狀物質(zhì)都是這么搓搓的。
結(jié)果剛搓了兩下,他便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黑白灰的死后世界驟然降臨,一個聲音模模糊糊地闖進腦?!?/p>
“……啥玩意兒啊啊我死了!”
前后也就一秒鐘的功夫,他眼前的黑白灰世界便消退了,正常的色彩和聲音再次回到感官里。
于生一臉懵逼地站起來,腦海里蹦出一句話:搓搓真管用啊?
旁邊的胡貍好像是察覺了于生氣息的變化,立刻扭頭:“恩公,發(fā)生什么了?”
“好像發(fā)現(xiàn)了兩件事,”于生表情微妙,一邊拍拍手里的黑灰一邊開口,“首先,這里的鏡子是活的,其次,我聽著它遺言了?!?/p>
胡貍、艾琳和小紅帽三臉懵逼。
艾琳:“遺言說啥?”
于生:“遺言說它死了。”
艾琳:“……啥玩意兒?。??”
“別問我,我也懵?!庇谏鸁o奈地皺了皺眉,緊接著目光便謹慎地看向了周圍的其他鏡面。
然而預想中自己這一個眼神掃過去現(xiàn)場所有的鏡子全都噼里啪啦“啊我死了”碎一地的場景卻并未出現(xiàn)——那些鏡子里干脆不再映出他的身影了。
正面最大的一面鏡子里甚至只有胡貍、小紅帽站在原地,艾琳就像憑空漂浮似的坐在空氣里——他的身影直接被從圖像里“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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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都不帶演了。
于生皺著眉:“你們能從鏡子里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