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亂晃,可老子就是找不到,也堵不到啊!”
谷米子口中嚎啕,整個人披頭散發(fā),甚至一雙干瘦爪子不停在頭皮上薅過,薅得花白發(fā)絲一叢叢掉落。
他猛地抬起頭來,獨(dú)眼猩紅尤為瘆人:“不行,老子今夜非得將這老雜毛剝皮削肉,種在琉璃瓶中,以供今后日日夜夜觀賞!”
“還有他徒弟李十五,也得做成瓶人,讓他們師徒團(tuán)聚?!?/p>
谷米子口中不停說著,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而后又認(rèn)準(zhǔn)一個方向而去。
“元兒,我的心肝兒啊,你聽話出來,快出來吧!”
谷米子肆聲吼叫著,卻是聲音混雜在漫天雷聲之中,根本聽不太真切,也傳不太遠(yuǎn)。
漸漸,已到了午夜。
天穹電舞雷蛇,一片亂象紛呈。
谷米子手持大刀,整個人瘋瘋癲癲,就這么亂走在荒山野嶺之中,時而砍倒棵樹,時而指天聲嘶怒罵。
只是,他根本不知曉。
就在他前方百丈位置處,一位枯瘦老道,突然停了下來,望著身旁一塊滿是青苔的大石。
“原來是這里??!”
“當(dāng)年我就坐在這青石之上,扯下荊棘做成了一根鞭子,將毛一給活生生抽死了,抽得他渾身血肉爛成一坨,骨頭都被抽斷了,最后都看不出個人樣!”
“當(dāng)時十五徒兒怕我手酸,一直在給我捏腿捶背,可孝順了!”
“只是!”,老道神色瞬間陰冷無力,“只是這般聽話的人,才是那最毒的一條蛇啊,為師求了一輩子的仙緣,就是為他做了嫁衣!”
“好徒兒,好徒兒啊,你當(dāng)真好狠的心啊,對自己狠,對為師更狠……”
老道說罷,忽地回過頭去,望著身后密林,念叨一句:“有人在叫我?還是聽錯了?”
只是,他不再動作,就這么靜靜等著。
終于,一道面容殘缺的老人身影,一步步自蒼茫夜色中,緩緩映入眼簾。
谷米子抬頭,整個人陡然間一愣。
只因那位老道身影,就這么茫然盯著他,似在回想他到底是誰。
“嘿,嘿嘿!”,谷米子一下又一下抽笑著。
“我的元,終于讓我給逮到了吧!”
“你放心就是,今夜老子一定好好疼你,誰都打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