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為首的一個混混推倒在地,許隨走過去扶住她,聲音平靜:“多少錢,我賠?!?/p>
染著紅頭發(fā)的混混看見許隨眼睛一亮,一雙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皮膚上:“既然是妹妹求情,這事就算了,陪哥哥喝杯酒?!?/p>
“你別……亂來啊,有話好好說……你你你放開……”林文深推了推眼鏡,緊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幾個混混見林文深是個軟泡,揮了揮手里的鐵棍,問道:“怎么,想打一架?”
林文深后退了一步,看了許隨一眼,竟然咬牙跑開了。
混混的手停留在許隨肩膀上,還放肆地摩挲了一下。不到一秒,許隨反手擰著他的手腕,發(fā)出“咔嗒”的聲音。
“草,你他媽——”紅頭發(fā)吃疼得松開手,臉徹底沉了下來,他一只手掌揚起,正要一巴掌打下去時,倏地,憑空出現(xiàn)一只修長,骨節(jié)清晰血管明顯的手生生截住了混混的拳頭。
是周京澤。
“老子還以為是女人的手,又軟還沒勁?!敝芫烧Z氣輕狂,渾得不行。
他這句話無異于是在挑釁,對方騰出一只手揮了過來,周京澤側(cè)身一閃,抓起紅毛的胳膊一拳將人掄在了地上,紅發(fā)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幾個人圍在一起,一下子打了起來。
許隨蹲下身,扶起老人,幫她收拾好東西,一聲不吭地送走了她。
一場混戰(zhàn)來得快去得也快,周京澤以一打四,幾個混混落荒而逃。周京澤站在路燈下,長長的影子拉到她面前。
許隨這才抬眼仔細看他。
周京澤穿著一件飛行夾克,身材頎長,頭頸筆直且?guī)е鴫浩雀?,單眼皮,頭發(fā)極短,側(cè)臉線條凌厲分明,下巴還留著一條鮮紅的血痕,一雙漆黑而銳利的眼睛盯著她。
許隨被周京澤看得心臟倏地一縮,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此刻,一陣涼風(fēng)吹來,路邊的樹葉,垃圾袋被卷到半空搖搖欲墜。
周京澤見她這熟悉的模樣,扯著唇角嗤笑一聲。
男人偏頭朝垃圾桶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轉(zhuǎn)而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他細長的指尖捻了捻煙屁股,低頭咬著煙,銀質(zhì)的打火機發(fā)出“咔擦”的聲音。
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他在等許隨開口。
許隨移開視線,語氣是出人意料地疏離:“今晚謝謝了,我先走了?!?/p>
說完許隨自己心里都怔了一下,她設(shè)想過兩人無數(shù)次見面的場景,沒想到真正發(fā)生時,他們連寒暄都省去了。
許隨轉(zhuǎn)身就想走,周京澤逼近一步,他身上的煙草味明顯,凜冽的氣息讓人動彈不得,
從地上看,他的影子倏地圈住了她。他的眼睫垂下來,在燈光的投射下,拓出一圈淡淡的陰翳,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在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