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煙愣了一下,點頭,然后把筆和合同遞過去。周京澤懶散地坐在沙發(fā)上,合同攤在他大腿上,他捏著筆向左轉(zhuǎn)了一下,眼睛虛虛地看了合同一眼,“趙秘書,這個條款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解釋一下?!?/p>
趙煙坐到他旁邊,傾身指著條款解釋。周京澤稍微坐正了一下,換了個姿勢,膝蓋無意間碰了一下趙煙的膝蓋。
很輕的一下,有意無意,分不清。
然后他瞥見趙煙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她繼續(xù)開口,周京澤忽然看著她,仿佛眼睛只住得下她一人,聲音夾了幾分輕佻:
“趙秘書,你換香水了?還是sertens的黑色曼陀羅適合你。”
“你怎么知道我換香水了?”趙煙臉色驚訝。
“因為上次的味道……讓人心動。”周京澤緩緩地說道,刻意咬重了最后兩個字。
像這周京澤這種痞帥又帶點壞勁的男生,最了解怎么調(diào)動女人的心緒。說完這句話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指尖夾著的煙火光猩紅,沒有說話。
趙煙此刻跟抓心撓肝一樣,又忍不住問道:“真的嗎?”
還沒等周京澤回答,一個黑色的硯盒朝他直直地砸了過來,他側(cè)頭閃了一下,硯盒的邊角飛向他的額頭,然后掉在地上。
“我怎么養(yǎng)了你還這么個chusheng東西?連我的秘書都敢……”周正巖氣得不輕,最后兩個字他不齒說出來,仿佛保留了最后一份體面一樣。
14告白
趙煙醒悟過來,自知失矩,站起來連聲道歉。
周京澤眉骨上立刻涌起一道鮮紅的血跡,額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低著頭,舔唇笑了。
陶姨聞聲出來,嚇了一大跳又趕忙跑進廚房里拿冰塊去了。周京澤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這才回答他的問題,吊兒郎當?shù)恼Z氣:“這不是從小看,學到老嘛。”
“你——”周父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京澤偏頭看向站在周正巖身邊溫順的女人,好心提醒:“祝姨,不要以為嫁進我們家就一勞永逸了,你得有點危機意識啊?!?/p>
祝玲的臉色煞白,說不出一句話。
最后,周京澤抬頭將燃著的煙頭丟進茶杯里,火星遇水發(fā)出“滋拉”的一聲最后徹底熄滅。
他走到玄關(guān)處,想起什么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說道:“以后少整這些戲碼,有這份心可以到我媽墳前多磕兩個頭?!?/p>
“另外,我不會要我爸一分錢,您可以放心了?!敝芫裳劬χ币曌R?。
周京澤從小就在信托基金帶給的自由中長大,這是他母親從他一出生就留給他的。他根本不缺錢,退一萬步講,他就是窮得去要飯的地步,他也不會向周正巖開口要錢。
他走出家門,獨自穿過庭院往外走,陶姨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周京澤單手插著兜往外走,冷風肅肅,半山坡的路他硬是一個人走了下來,卻沒想到在路口撞見了正好回家的師越杰。
師越杰穿著白色的衛(wèi)衣,正騎著自行車費力地往上,額頭上已經(jīng)沁了一層汗。寒風將周京澤敞開的外套吹向一邊,他瞥了一眼師越杰,勾唇冷笑,他從對方身上收回視線,正與之擦肩而過時。
一道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師越杰喘著氣從車上下來,他一眼看到了周京澤臉上的傷口,剛要去碰他:”怎么回事?”
周京澤別開臉,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別碰我?!?/p>
師越杰也不生氣,他把自行車停在一邊,聲音溫潤:“你等我一下?!?/p>
說完之后師越杰就跑開了,周京澤站在樹下勾了勾唇角,他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石子,他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耐心竟然真聽師越杰的話在這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