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完信的青梨立刻轉道溜進了紀氏的幽蘭院,沉甸甸的銀袋子入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已經看到了贖身出府、逍遙快活的好日子。
“就知道押寶瓊華居這步棋走對了!富貴險中求?。 彼雷套痰叵胫?,腳步輕快地往瓊華居走。
她只需還在瓊華居待上兩天,待一切塵埃落定,便可離開。
然而,當她春風滿面地踏入瓊華居的院門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瞪圓了眼睛,如同白日見鬼,死死盯著那個正從寢房里走出來的伸著懶腰的熟悉身影!
手中錢袋子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脫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青梨脫口而出地失聲尖叫,聲音驚恐。
怎么回事?!
她昨晚明明一直守在門口,連一只蒼蠅都讓飛進去!
她猛地側頭,看向接替她守在門口的青萍,對方也被門里突然出來的人嚇了一跳,對她面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孟奚洲停下伸懶腰的動作,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困惑,慢悠悠地反問:
“哦?青梨,你這話說的好生奇怪。這是我的院子,我的臥房,我不在這里……”她刻意拖長了調子,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著青梨慘白的臉,“那該在哪里呢?”
青梨被那目光看得渾身發(fā)冷,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慌忙補救:“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只是以為小姐又像昨日、前日那般,早早便出門去了……”
孟奚洲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接受了這個解釋,臉上的笑意甚至加深了幾分。
青梨剛想松一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去,卻聽孟奚洲話鋒陡然一轉,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冰冷的探究:
“原來如此。不過……青梨啊,”她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青梨緊繃的心弦上,“昨夜……不是你當值守夜么?”
隨即見她蹲下了身,將落在地上的錢袋子撿了起來,在手里掂了掂。
“這大清早的,你怎會從外頭回來?而且看樣子……還發(fā)了筆不小的橫財?”
青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她死死盯著落入孟奚洲手中的銀袋,牙齒咯咯作響:
“奴婢……奴婢……”她大腦一片空白,搜腸刮肚,卻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辯解,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將她徹底吞噬!
見她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和所以然來,孟奚洲忽地捂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我知道了!你是見我這個主子過得太清苦,特地找了門路出去賺錢了對不對?”
她感動地摸了摸臉,仿佛在擦去淚水,然后將錢袋子十分順滑地出差進了袖子里:“這般的主仆情意,真是感天動地,我會記著你的好的,青梨!”
青梨看著自己的贖身錢和富貴夢一同進了對方的口袋,卻半點辦法也無,只得應下。
孟奚洲笑得與她從紀氏拿到這筆賞錢時一般無二,畢竟是白得的銀子:“那你下去休息吧,守夜還要外出勤勤懇懇地為我賺錢,實在是太辛苦了!”
青梨憋著一口氣,應了聲“是”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