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瑞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冰珠砸落,“直至今日清晨,也未見你回來!清早,你瓊?cè)A居的丫鬟明明白白稟報說主子你徹夜未歸!”
他身體微微前傾,鷹隼般的目光牢牢鎖住孟奚洲,“你,作何解釋?”
孟奚洲像是被這嚴厲的質(zhì)問嚇住了,臉色微微白了一瞬。
然而,那茫然只持續(xù)了極短的一瞬,隨即,她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確實未曾出過府,應當是姐姐出了門,侍衛(wèi)們一時眼花,錯認成我了?!彼Z氣輕松自然,還帶著點對侍衛(wèi)們眼神不好的埋怨。
“至于丫鬟的稟報……”孟奚洲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不瞞父親說,她們伺候得真是不盡心啊,我待在寢房里一日未出她們一句不問也就罷了,還莫名跑到父親面前告黑狀?!?/p>
“女兒剛回府,只是想多多休息罷了?!?/p>
紀氏猛然一驚。
這賤人!一有機會便將臟水潑給南南!
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她霍然起身:“孟南意!你放肆!自己不知廉恥,整日里只知出去鬼混就罷了?!自己做的腌臜事,還想栽贓到你姐姐頭上!你安的什么心?!”
那“鬼混”二字,裹挾著鄙夷和恨意,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空氣里。
孟奚洲在紀氏的目光中垂下了頭,仿佛被訓斥的鵪鶉,眼底卻盛滿了笑意。
紀氏這句話說得了真是好,孟南意就是那種不知廉恥、整日只知鬼混的人呢。
雖然只是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孟南意,紀氏為了不露餡,只能忍痛毀了孟南意的名聲,但是也算是幸運地歪打正著了?
孟欽瑞對紀氏有些失態(tài)的怒罵置若罔聞,他冷笑一聲,她不會覺得自己真能夠通過三言兩語瞞天過海吧?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好,好得很?!泵蠚J瑞冷哼,對下人布置到:“去!把大小姐孟奚洲即刻給我請過來!另外,也將瓊?cè)A居里的丫鬟,一個不落的帶過來!”
這般錯漏百出的謊,“孟南意”居然也敢開口?出門的不是她就是“孟奚洲”,而守衛(wèi)又未見兩人從正門歸來,“孟南意”院里的丫鬟又是清楚地稟明了她未回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楚,只需要將“孟奚洲”帶來,便見分曉!
“不必勞煩父親派人去請了。”孟奚洲語氣溫柔,提高了聲音,沖著外頭喊到:“進來吧?!?/p>
她之前一步未離開地看著這些丫鬟,以防止她們通風報信,等到紀氏相信了她確實出事之后才出院,將她們一起帶出來,讓她們等在正廳門口,還讓侍衛(wèi)們看好。
讓青梨挽救謊言的機會每條縫都給賭死。
青梨擔驚受怕了一天,又躺在床上躺得人都僵了,一直寄希望于孟奚洲能離開,可孟奚洲甚至備好了干糧,就在下房里面吃了起來,真真地半刻也未離開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青梨的心便一點一點涼下!
中午,孟奚洲動身開門做勢要走的時候,居然站在門口轉(zhuǎn)回身說:“走吧,跟我正廳見父親?!?/p>
她雖要求的是眾人,目光卻獨獨落在她身上,分明是說給她聽的!
她的目光戲謔,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青梨慢吞吞地起了床,所有的僥幸都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