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氣息依舊有些紊亂,身上的傷口在剛才那番劇烈運動后,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可他的眼神卻比之前明亮了許多,仿佛里面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火焰。
這一場純粹以劍招論高低的較量,仿佛也把他昨日逃亡所積累在心底的郁氣,一下子全都宣泄了出來。
“海兄過謙了!”
凌流云用力擺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贊嘆,“你的劍,絕非尋常路數(shù)!沒有繁復(fù)的花招,每一式都簡潔、狠辣、精準到了極致,直指破綻要害!尤其是你破解我‘千峰疊嶂’的那手‘點劍’之法,以巧破力,妙到毫巔!還有那反點‘神門穴’的決絕……這絕非閉門造車能練出來的!這是真正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殺人劍術(shù)!”
他越說越是激動,眼神中的探究與好奇幾乎要溢出來:“海兄,恕我直言,你這份劍道上的造詣與領(lǐng)悟,我凌流云……生平僅見!即便是在萬劍宗內(nèi),能在純劍招上與你如此酣戰(zhàn)之人,也屈指可數(shù)!”
他頓了頓,終于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讓他心癢難耐的問題,語氣帶著一種劍癡對未知劍道的純粹渴求:“不知海兄……師從何門何派?尊師是哪位隱世高人?能調(diào)教出海兄這般弟子,令師定是位驚才絕艷的絕世劍客!”
凌流云的問題就像一個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
庭院中的所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莫海身上,等待著莫海的回答。
這位劍術(shù)驚人的青年,究竟師承何方神圣?
莫海迎著眾人的目光,神色平靜,略一沉吟,坦然道:“凌師兄過譽了。在下出身鎮(zhèn)天宗。近期僥幸有些奇遇,胡亂學(xué)了些粗淺的劍術(shù)皮毛,實在不值一提,讓諸位見笑了?!彼Z氣謙遜,將自己驚人的劍術(shù)歸功于“奇遇”和“粗淺皮毛”。
“鎮(zhèn)天宗?!”
莫海話音剛落,四周立刻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低聲議論,帶著明顯的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鎮(zhèn)天宗?那個……二流的宗門?”
一個萬劍宗弟子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是啊,他們宗門怎么可能有這等劍術(shù)?”另一人附和道,眼神在莫海身上來回掃視,仿佛想找出破綻。
“就是!他這劍法,怎么看也不像二流宗門能教出來的??!莫非那‘奇遇’……”
議論聲雖低,卻清晰地傳入場中每個人的耳中,充滿了對“鎮(zhèn)天宗”這個名號的不屑和對莫?!捌嬗觥钡牟乱?。
凌流云聽到“鎮(zhèn)天宗”三個字時,眉頭也是下意識地微微一蹙。
作為萬劍宗的核心弟子,他對天下宗門格局自然了然于胸,鎮(zhèn)天宗確實不怎樣。
但莫海剛才展現(xiàn)的劍術(shù)造詣,卻又實實在在,做不得假。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心中疑惑更深,看向莫海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意。
他壓下心中的疑慮,朗聲道:“宗門高低,未必能定個人成就!海兄劍術(shù),已得劍道精髓,凌某佩服!”
他這話既是肯定莫海,也是間接敲打那些議論的同門。
隨即,凌流云話鋒一轉(zhuǎn),眼中閃爍著強烈的戰(zhàn)意和期待:“海兄劍法如此高超,那你肯定能拿到圣劍認主測試的名額,到時我們在圣殿放開的較量一番!”
他刻意加重了“圣劍認主測試”幾個字,顯然認為這是劍修夢寐以求的盛事,莫海不可能不知,也不可能不參加。
“圣劍認主測試?”莫海聞言,臉上露出真實的困惑“那是?在下……還真未曾聽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