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黃線后面,排隊消毒!”一名士兵突然喝道,他腰間別著一把黑色手槍,槍套在消毒燈的照射下泛著冷光。
張涵趕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面果然畫著一道醒目的黃線。
黃線前,已經(jīng)有四十多個平民按十人為一組分成四批,每組之間間隔兩米左右,安靜地等待著消毒。
“動作快點,別磨蹭!”另一名士兵催促道,他靠在帳篷支柱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在他身后,二十多名士兵分散站立,有的手持步槍,槍管不時地左右晃動;有的則不停巡邏,腳步聲在帳篷內(nèi)回響。
“話說這些醫(yī)護人員知道這消毒水對人體有害嗎?”一名列兵看著站在噴霧下消毒的平民嘆氣的說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站在他身邊的下士擦了擦防毒面具上的水汽,“頭頂上的消毒水主要成分是含氯消毒劑?!?/p>
“這種消毒劑滅殺病毒的能力極強,但是對人體也有著較大的危害。”
“但是上層為了徹底杜絕這些平民身上可能攜帶的病毒,已經(jīng)批準可以使用這種消毒劑?!?/p>
“也是,”列兵扶了扶頭上的頭盔,“反正我們穿著防化服也不怕這玩意?!?/p>
與此同時,十多名醫(yī)護人員穿梭在人群中,他們穿著白色的防護服,戴著藍色的橡膠手套,正在為平民進行消毒前的檢查。
“請?zhí)鹗直?。”一名醫(yī)護人員對張涵面前一組的第十個人說道,他手中的體溫槍對準對方腋下,另一只手拿著記錄板,準備記錄數(shù)據(jù)。
“體溫與在上個帳篷中檢測有明顯差異。”醫(yī)護人員對身邊的同事說道,“先登記一下,等消毒完后,讓士兵將這個人帶到隔離區(qū)進行進一步觀察。”
“好的?!绷硪幻t(yī)護人員立刻在手中的筆記本上做下登記。
而張涵所在的新一組在士兵的指揮下迅速湊齊,大家彼此交換著緊張的眼神,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別慌,按照要求來做,沒什么好怕的?!币幻觊L的平民試圖安撫大家的情緒,輕聲說道。
“就是,我們又不是故意來添麻煩的,只是按照要求消毒而已?!绷硪幻矫窀胶偷馈?/p>
“都閉嘴!現(xiàn)在是消毒時間,不是你們聊天的時候!”一名士兵快速上前沖那名年長的平民大聲厲喝道。
面對突如其來的呵斥,年長的平民明顯驚慌失措。他條件反射般地高舉雙手,臉上瞬間寫滿驚恐與不知所措:“我…我知道了,長官?!?/p>
回想起那晚云林縣發(fā)生的一切,尸橫遍野,火光沖天,哭喊聲此起彼伏,鮮血將灘沙江染成了令人膽寒的赤紅。
從那以后,這些士兵在他們心中便成了冷血無情的殺戮機器,恐懼如同陰影,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幾分鐘后,張涵所在的新一組終于輪到消毒。
“并排站好,間隔一米!”一名士兵走到組前,大聲命令道。他身上的防化服被消毒水浸濕了一大片,卻絲毫沒有減輕他的威嚴。
張涵趕忙按要求站好,余光瞥見士兵們的手指始終放在扳機上,神經(jīng)緊繃。
另一名士兵則拿著體溫探測儀再次對平民進行最后一次的體溫檢測,以杜絕隊伍中可能的隱患。
“不是有必要這么嚴格嗎?”張涵嘴里默默念叨,“如果檢測和消毒措施這么嚴格的話,這得折騰到什么時候去?”
“云林縣那邊可是還有著300多萬的平民呢?!?/p>
“誰知道呢?”前方的一個青年男子,無奈的聳了聳肩。
“也是,好歹咱們也至少過了云林縣了。”張涵灑脫一笑,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