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為君,何至于餓殍千里?”
徐謙坐在主帳中,聽著探子的匯報,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倒會收買人心?!?/p>
帳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他半張臉陰晴不定。
云璃立于案側(cè),眉心微蹙:“你明知她治民有道,還放她出閣行醫(yī)?這不是在給她造勢?”
徐謙輕啜一口茶,茶水已涼。
“人心?”
他低笑,“人心從來不是用來‘給’的,是用來‘算’的。她救一個人,我就多一個聽話的嘴;她治十個人,我就多十雙肯為我扛鋤的手。人心是最大的兵器——我要看她能把多少人,變成我的兵?!?/p>
他抬眼,眸光如刀。
“傳令,明日‘公田祭’,請女帝‘觀禮’?!?/p>
云璃一怔,隨即明白。
“你想借她之名,使公田制合法化?”
“不是借名?!毙熘t站起身,走到帳門,掀開簾子望向夜色中的營地。
燈火點點,宛如星河。
“是借勢?!彼曇舻统粒瑓s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酷
“百姓愚昧,分不清誰真誰假。但他們看得懂——連敵國的女帝,都肯為我徐謙的制度捧場,那這制度,就不是我徐謙定的,是天命所歸。”
第二日,天未亮,營地已人山人海。
焚譜臺舊址上,新立起一座石碑,碑上刻著三個大字——洪閑碑。
“洪”為萬民之愿,“閑”為亂世終安。
碑文未寫,但百姓已跪拜如潮。
徐謙立于高臺,玄甲未卸,卻披了一件素袍,宛如布衣天子。
他展開《公田律》,聲音如雷貫耳:
“自今日起,廢私田,立公田!凡流民皆可耕種,收成三七分——七歸民,三歸營!不得兼并,不得買賣,違者斬首!”
話音落,萬民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震天,連遠處山嶺都在回響。
云袖被請至高臺,身披雪袍,金甲未卸,宛如戰(zhàn)神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