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杏白了姜黃一眼,一屁股把姜黃拱到一邊,拽著菱枝就走:“夫人給咱們的賞,咱們就得感恩戴德地接著,哪能往外推呢?有些人呀,就是嘴里吃不到,心里就眼饞!”
被排揎幾句,姜黃越發(fā)委屈。
她低低地叫了兩聲姑娘,江心玥都好似聽不見,垂著頭擺弄著那一筐子各色的便宜珠子。
姜黃滿腹心酸,只是無人訴說。
她掩上門,到甲板上透氣。
江風(fēng)嗚咽,勾起無限愁緒。
姜黃便也跟著江風(fēng)嗚咽。
姑娘怎么就不懂她的心呢?
“姜黃,你在這兒做什么呢?”
海螺不知何時(shí)站在姜黃身后。
她穿著一身火紅的短打扮,襯得她很利落。
臉上未施粉黛,但卻比早上瞧著要順眼多了。
姜黃不喜海螺,又不好不搭理海螺,便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你為什么哭?”
海螺坐在她身邊,張開手,好似在擁抱著江風(fēng)。
“景色這樣美,你卻為了你家主子哭,真沒意思,你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捧到你家主子跟前,以為她會(huì)感動(dòng)得直掉眼淚?哼,別騙自己了,江心玥說不準(zhǔn)還嫌腌臜呢?!?/p>
姜黃沉下臉:“海螺姑娘,你好歹也叫我家姑娘一聲嫂子,怎能直呼我家姑娘的名諱?”
海螺不屑冷哼:“她是人,我也是人,我又不是她的奴才,怎么就叫不得她的名字了?姜黃,你就不一樣了,你不僅是她的奴才,如今更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p>
姜黃神色黯淡。
她抓緊了船舷,很想替自家姑娘辯解兩句,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海螺姑娘說的沒錯(cuò)。
姑娘有了新的使喚丫頭,就不把她們這幾個(gè)舊丫頭放在心上。
如今動(dòng)輒就使喚菱枝和嬌杏,怎的不使喚她和蘇葉、豆蔻呢?
就算蘇葉手腕受了傷要歇息,豆蔻年紀(jì)小不頂事,那還有她啊。
為何下船卻不帶上她?
倘若今日是她跟著姑娘下船,她才不會(huì)像菱枝和嬌杏一樣貪生怕死,把姑娘丟下。
更不會(huì)眼睜睜地看著姑娘翻墻頭拿菜刀當(dāng)街砍人。
多丟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