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一聽,趕緊把心情越發(fā)糟糕的人偶小姐放到了地上,然后跟她大眼瞪小眼。
艾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要把腦袋仰成九十度才能跟于生說話。
然而她的尊嚴不允許讓于生蹲下來跟自己交流——更何況哪怕于生蹲下來了,她也還是得仰著頭。
“站那別動?!比伺己鋈徽f道。
于生一愣:“你干嘛?”
下一秒他就知道艾琳想干什么了——人偶直接抱著他的腿就開始往上爬,跟爬樹似的三兩下便竄了上來,靈活的像個猴子,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于生有點發(fā)愣,卻不敢亂動,生怕把艾琳摔下去:“我還沒同意呢……”
艾琳理直氣壯:“你剛才拎著我測試信號的時候也沒問我同不同意啊?!?/p>
于生頓時沒話說了。
倆人回到了大桌子旁,開始研究那幅油畫。
“我確實是出來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是在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艾琳皺著眉頭,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曾經的“牢房”,“但是……”
“但是從表現(xiàn)上看,這幅畫好像仍然是你的‘根基’,你如今這副身體就像是被遙控著,脫離距離就斷線了。”于生坦然說著自己的看法。
艾琳垂下腦袋,看上去格外沮喪。
但這次倒是沒哭出來——大概是一連串打擊都比較大,短時間建立起了腦死亡般的精神抗性。
于生在看到這人偶如此平靜的反應之后倒是慌了,趕忙安慰:“也別太悲觀啊,興許還是這副身體不好使呢?我回頭練練手藝,下次重塑軀體的時候……”
“你說,”艾琳忽然開口,打斷了于生的絮絮叨叨,小人偶臉上的表情很復雜,讓人看不出她這時候究竟是個什么情緒,“背著自己的牢房到處跑,那到底是越獄了還是沒越獄?”
于生愕然,思索了片刻后說:“我以前看過一個背著自己的牢房到處跑的,最后下場挺慘的,但他是在自己的牢房‘里面’,你這好歹是在外面……”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卑锗粥止竟?,然后從于生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她跳到桌子上,帶著復雜的表情來到那幅封印自己的油畫前,伸出雙手抓住畫框,微微用力將其抬起,然后又放下,轉過身嘗試著把它背起來。
然而油畫很大——雖然對于生而言單手拎著都很輕松,但對艾琳而言,這玩意兒幾乎和她一樣高。
“……家里有繩子嗎?”人偶抬起頭問道。
“有!”于生立刻點頭,“你等會啊,我這就去拿!”
十幾分鐘后,艾琳看著于生仔仔細細地在油畫框上打著繩結,又調整著繩扣的位置,等準備工作差不多了,她便上前一步:“我覺得可以了?!?/p>
“來你試試,”于生點點頭,把畫框立了起來,看著艾琳有些生疏地把胳膊穿過背繩,“怎么樣?繩扣位置合適嗎?還用再緊一點嗎?”
艾琳拽了拽肩膀上的繩扣,背起畫框在桌子上走了兩圈,很滿意地點點頭:“不用,很合適!”
“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