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拿起案邊的火漆盒,寒露早已將銀簪在燭火上烘得熱。
謝知意接過銀簪,按在封口的火漆,留下一個小小的“緣”字,緣字與袁字同音,而謝賾的字是宣遠(yuǎn)。
這是她們兄妹約定的記號,既防信件被調(diào)換,也讓大哥拆信時便知是她親筆。
寒露遞來了一個圓形的小銀印,謝知意接過,蓋在了封口的火漆上。
“把信交給陳進(jìn)忠,讓他后天,送出宮去。”她將兩個信封遞給寒露。
“奴婢省得?!焙峨p手接過信封,揣進(jìn)懷里,去找陳進(jìn)忠。
芒種進(jìn)來道:“娘娘該用晚膳了?!?/p>
“嗯,好?!敝x知意任她攙扶著,進(jìn)起居室用膳。
膳罷,謝知意照舊去廊下散步,到戌時正,洗漱睡覺。
夜?jié)u深,后宮的暑氣總算隨著暮色散了些,晚風(fēng)掠過殿外的石榴樹梢,帶起一陣細(xì)碎的葉響,還裹著未褪盡的燥熱氣息。
廊下的宮燈懸在半空,橘色的光透過薄紗罩子,將地面的青磚照得暖融融的,連帶著風(fēng)里都少了幾分白日的悶熱。
更鼓剛敲過二更,遠(yuǎn)處各宮的燭火大多已熄,唯有慎刑司的偏殿還亮著燭火,偏殿里王泰和還在審問王嬤嬤。
王泰和謹(jǐn)記蕭潯“守禮數(shù)、不苛刑”的吩咐,并未沒有對王嬤嬤動刑,偏殿里沒設(shè)冰冷的刑具,只擺著梨木桌椅,讓她坐著回話,桌案上還擺著一壺參茶,連問話的語氣都比尋常審犯時緩和了幾分。
可王嬤嬤面對王泰和的問話,她要么沉默著搖頭,要么就翻來覆去那兩句話:“老奴那日給管事的,真是庫房里存的尋常龍涎香末,用來增花香的,絕不是什么陰息散”。
“老奴跟著太后從潛邸到中宮,再到慈寧宮,三十多年從沒行過半分差池,怎敢做戕害龍嗣的殺頭事?定是那管事弄錯了,或是有人故意栽贓!”
王泰和耐著性子問了幾個時辰,見她始終油鹽不進(jìn),也不惱,只端起桌上的茶盞淺啜一口,緩緩道:“王嬤嬤,您在宮里待了三十多年,從先帝潛邸的粗使宮女做到太后身邊的掌事嬤嬤,什么樣的人心鬼蜮沒見過?陛下顧念你是宮中舊人,不讓咱家對你動刑,你就該知趣,而不是糊弄咱家。若不是證據(jù)確鑿,陛下也不會讓咱家來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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