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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小調(diào)（第2頁）

谷雨見是素約，亦溫和地回禮，“素約姑娘這是來給秦良人道喜？”

“是，我家主子特意備了些東西，讓奴婢送來。”素約恭敬回話，話鋒順勢一轉(zhuǎn)，添了幾分懇切，“對了，昨兒佳婕妤賞下的那對玉蘭花擺件，我家主子擺在案頭，越瞧越喜歡，原本是想親自去長春宮，向婕妤娘娘道喜的，但又怕擾了娘娘清靜，才遲遲沒去拜見。這會子遇到姑娘，想著請姑娘幫著，替奴婢主子給婕妤娘娘帶聲謝。改日，我家主子再親自登門道謝?！?/p>

“陸良人太客氣了?！惫扔昴樕下冻鰷\淡的笑意，語氣依舊溫和，“不過是娘娘瞧著汀蘭院剛收拾，添件小玩意兒罷了，怎好勞動陸良人特意惦記。這話我記下了，定會回稟娘娘?！?/p>

“有勞姑娘了?！彼丶s再次欠身。

“那里。”谷雨笑笑，“秦良人快歇下了，你快進(jìn)去吧?！?/p>

兩人擦肩而過，一個(gè)進(jìn)宮，一個(gè)出宮。

谷雨回到清極院，就見謝知意悠閑地坐在廊下，聽一個(gè)小宮女敲著碟子，唱小曲兒。

那小宮女約莫十二三歲年紀(jì)，嗓音清甜透亮，伴著碟片“嗒嗒”的輕響，唱的是首街頭巷尾常聞的《秋夜閑》：“桂花香，飄滿院，晚風(fēng)吹得葉兒顫。小蛐蛐，躲階前，嘰嘰咕咕唱沒完。一杯茶，半扇簾，月亮照得地兒暖。不盼綾羅和銀錢，只愿安穩(wěn)過整年?！?/p>

曲兒調(diào)子簡單明快，詞兒更是直白得像家常話，沒有半分宮廷樂曲的拘謹(jǐn)，反倒透著股尋常人家的煙火氣。

謝知意支著肘，指尖輕輕叩著椅子扶，聽得眉眼舒展，直到一曲唱罷，才笑著抬手：“唱得好，再唱兩首，賞加倍?！?/p>

小宮女眼睛一亮，連忙屈膝謝了，又唱了首《采菱歌》：“菱葉青，菱花白，采菱姑娘劃槳來。水兒清，魚兒擺，簍里菱角裝滿袋。風(fēng)悠悠，船兒擺，夕陽落進(jìn)山邊來。心歡喜，笑開懷，滿載而歸多自在?！薄?/p>

這曲兒帶著水鄉(xiāng)的靈動，調(diào)子輕快，小宮女唱得愈發(fā)有勁兒，連敲碟子的節(jié)奏都跟著明快起來。

謝知意的指尖輕叩扶手，跟著打拍子，唇邊笑意更深了些。

一曲終了，小宮女沒歇?dú)猓謸Q了首《紡車謠》，調(diào)子放緩了些，卻格外質(zhì)樸：““紡車轉(zhuǎn)，線兒長，燈下婆婆織衣裳。針兒密，線兒光，縫件新衣送兒郎。天兒冷，夜兒長，線兒牽著心尖上。只盼兒郎常安康，粗茶淡飯也香甜?！薄?/p>

“好了，歇歇吧?！敝x知意抬手示意，寒露立刻遞上一把銅板。

小宮女笑得眉眼彎彎，謝了賞便捧著碟子退下了。

“娘娘倒是好興致，聽這民間小調(diào)也能這般開懷?！惫扔曜呱锨?，順手拿起茶幾的茶壺，給謝知意續(xù)了些溫水。

謝知意呷了口茶，笑道：“陽春白雪聽多了膩，聽聽這直白的民間小調(diào)自在?！?/p>

“奴婢回來時(shí)在景陽宮門口撞見了汀蘭院的素約，她也是去送賀禮的。她見了奴婢，特意讓替陸良人給娘娘道謝，說極喜歡您賞的那對玉蘭花擺件，本想親自來長春宮道謝，又怕擾了娘娘清靜，還說改日定要登門拜訪?！惫扔暾f道。

對于陸以寧的這番客套話，謝知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