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上的毒積得太久,得先等到身體養(yǎng)好后再說。”
“不能急于一時?!?/p>
謝應忱接過方子。
哪怕用的是炭筆,顧知灼這手字也不似普通閨閣少女的秀氣斯文,每個字都力透紙背,風骨盡現(xiàn)。
而且,謝應忱甚至還發(fā)現(xiàn),她的字跡,竟與自己有著四五分神似。
就像在練字時,曾用過他的字當字帖。
謝應忱收好方子:“多謝姑娘費心。”
“不費心的!”顧知灼輕快地說道。
公子在世時一直都照拂著她,就連臨終前,也為她鋪好了路,讓她可以一生順遂。
只不過她沒有聽他的話。
她辜負了公子的期許。
“謝公子。”顧知灼認真地說道,“您要好好吃藥?!?/p>
她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他看,烏溜溜的鳳眸中仿佛寫了三個字:要聽話。
這樣的簡單直白,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讓他格外放松。
謝應忱輕笑著點了點頭:“我聽話。”
顧知灼眉眼彎彎:“這方子您先用著。三日后,我會去百濟堂,要是您能出得來,我再給您復診?!?/p>
“百濟堂就在朱雀大街上,靠近街尾,是我家開的?!?/p>
準確的說,是顧知灼的生母王氏的陪嫁,如今也是王氏的陪房在打點。
她說得是“出得來”?秦沉略一挑眉,公子先前就說過,這趟回京怕是會被困在宮中,出宮開府需要時機。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也知道?!
謝應忱放下衣袖,應了:“我若出不來,會打發(fā)人去百濟堂告訴姑娘一聲。”
好!
啾啾。
數(shù)聲鳥鳴在寂靜的夜中響起,有如鳥雀振翅鳴叫連連,顧知灼動了動耳朵,她聽得出來這其實是肖似鳥鳴的響笛。
應當是公子放在莊子外頭的人。
謝應忱微微一笑,主動說道:“東廠在附近的人手已全都撤走了?!?/p>
顧知灼放心了。
她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站起來,說道:“天色晚了,公子就在這里歇上一晚,明日再進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