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聽到腳步聲,虛弱地轉過頭,淚水瞬間涌得更兇,聲音細若游絲,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痛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拉住姐姐,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她說著,身體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手緊緊揪著被單,指節(jié)泛白。
陸景言站在床邊,看著眼前這個失去了他們孩子的女人。
有種無力感從他的心中竄起。
他本該憤怒地質問,他甚至該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她用來綁住他的工具?
可是,看著她此刻蒼白脆弱、淚流滿面的樣子,聽著她口口聲聲說著“我們的孩子”、“對不起”,那些尖銳的質問堵在喉嚨里,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吐不出來。
病房里只剩下徐茜壓抑的抽泣聲。
過了許久。
陸景言終于開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
“今天是你安排的?”
這句話問得很輕,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徐茜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恐慌。
她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隨即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里面充滿了震驚和受傷:
“景言你!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她咬著蒼白的下唇,淚水流得更兇,“我只是想和姐姐親近一點,我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p>
她反復強調著不是故意的,眼神躲閃,不敢與陸景言那帶著審視和痛苦的目光對視。
陸景言只覺得一陣反胃和極致的疲憊。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徐茜一眼。
那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愛憐和心疼,只剩下冰冷的失望,以及一種強烈的質疑。
他沒有再問,沒有再罵,甚至沒有再安慰一句。
他只是沉默地轉過身,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步一步,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景言!”徐茜在他身后,帶著哭腔,急切又虛弱地喚他。
陸景言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然后,輕輕地將門關上。
“咔噠”一聲輕響,隔絕了病房內那個虛偽哭泣的女人,也仿佛也關上了他和徐茜之間那扇名為“信任”的門。
走廊里冰冷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孤寂的影子。
而在緊閉的病房門內,當陸景言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后,徐茜臉上那脆弱痛苦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抬手,狠狠抹掉臉上的淚水,眼中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怨毒和一絲計劃失敗的恐慌。
傅語聽,你最好保佑你一直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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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腰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