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的審訊室里,空氣凝滯,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
糧站的周站長坐在我對面,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我被摁在冰冷的鐵椅子上,腦子一片空白。
“陳巖,你表哥林威在會上說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我渾身一震,立刻反駁:
“這不可能!我們家三代貧農(nóng),怎么會出漢奸?”
我拼命回憶,父親做人一向正直善良,怎么可能和漢奸兩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
周站長把煙蒂在煙灰缸里捻滅,臉色陰沉地開口:
“他說你父親,當年跟小日子有過糧食交易,還拿了小日子的金條。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父親當年確實和小日子有過接觸,但那是因為上級指派,他要去執(zhí)行一個特殊的換防任務,用糧食作為掩護,目的是為了獲取前線救命藥和敵占區(qū)的情報。
可這是軍事機密,父親臨終前叮囑我,除非組織公開,否則爛在肚子里也不能說。
見我嘴唇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對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這事牽扯重大,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撇清的。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接你母親了,等她來了,你們母子倆好好談談吧。”
旁邊一個年輕的公安翻看著我的檔案。
“陳巖,你的復員檔案上對你父親的事跡只字未提,只寫了病故?!?/p>
“如果你刻意隱瞞家庭成員的重大歷史問題,又混進糧站,這本身就是嚴重的政治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