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二條面前,所有人,包括趙剛和猴子,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以為許向前要動手了。
然而,許向前只是伸出手,攥住二條的胳膊,將他從冰冷的地上硬生生拽了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二條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
“起來!”許向前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哭喪呢?人死了嗎?磕頭能把槍磕回來?”
二條被他拽著,兩條腿還在發(fā)軟,低著頭,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哥……我……”
許向前沒理他,松開手,轉向趙剛,目光銳利如刀。
“縣城的事,說清楚。一個字都別漏?!?/p>
趙剛被他看得心頭發(fā)毛,咽了口唾沫,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就……就是聽人傳的,說石官屯那邊,昨晚上死了個混子,叫什么‘刀疤劉’,不知道惹了誰,被人堵在巷子里,一槍……就一槍,打在胸口上,當場就沒氣了?!?/p>
“公安已經把那邊封了,正在查?!?/p>
許向前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大腦卻在以驚人的速度運轉。
刀疤劉?
他不認識。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時間,地點,還有死法。
昨晚半夜,石官屯,一槍斃命。
而他的槍,也是昨晚半夜,在幾十里外的林場被人偷走。
許向前忽然轉身,在亂糟糟的倉庫里來回踱步。他的腳步不快,每一步卻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臟上。
趙剛、猴子、二條,三人的目光死死跟隨著他的身影,大氣都不敢喘。
倉庫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許向前軍用棉靴踩在地面上的沉悶聲響。
“你們動腦子想想?!痹S向前突然停下腳步,冷冷地開口。
三人身體都是一震。
“我前腳剛走,后腳槍就丟了。早不丟,晚不丟,偏偏是這個我不在的時候丟?”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偷槍的,砸了鎖進來,倉庫里還有我們打的獵物皮子,還有些零碎的工具,他什么都沒拿,就只拿走了一桿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