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無她意,只是擔心公主……”她見沈清沉未有想回答她的意思,心中也有數(shù),便也不問了,“是下官失禮了?!?/p>
“這羅綺莊舊主仙游后,便由其子,也就是如今的老莊主羅睢繼承?!彼告傅纴恚剖且烟崆白隽嗽S多調查,“如今老莊主也近知命之年,所幸少莊主羅允弈自小隨其父出入染坊,也通曉染料與布料之識,他日定可繼承衣缽?!?/p>
“午膳已烹飪好,可休要耽誤時辰,咱們還需趕路呢?!睆堉暹汉戎寖扇嘶氐綘I地好生吃食。
一頓飽餐過后,眾人也便繼續(xù)啟程,趕往那幽州。幽州也可謂天子腳下,雖不及雒州那般近,卻也花多半日即可到達。
方一進客棧張之儒便撞上一公子,他將青絲繯于頭頂,以銀色小冠束之。雖是尋常裝扮,卻因出色的相貌與素色長衣相佐,顯得翩翩十分。
未等沈清沉眾人開口詢問,一老者便向前,神色擔憂,“可有受傷?”
張之儒亦惶恐,將手縮回道:“無礙,多謝關心?!?/p>
眾人報了少莊主名號,取了客房,沈清沉突如其來的一句“那老者你認識?”害得張之儒一踉蹌,險些撲倒在階梯。
“?素不相識,小民亦不知為何那老者這般熱心?!闭f罷便悻悻然回房。
是夜,少莊主親自領著眾人到羅府,道是有失遠迎。
羅睢遠遠便在門前迎著,即使仆人幾番勸其回屋躲風寒也未曾奏效。
“公主遠道而來,未有親自接駕,實屬失禮?!彼娏松蚯宄帘阋蛳律砣?,奈何年老膝蓋不便,沈清沉免了他的禮才肯作罷。
她正想問,他既非朝廷命官,又為何非得行此大禮,她若受此禮,也生怕折了壽。
那人卻道:“家父蒙恩,今日羅綺莊有這般成就,全賴天子庇護。小民不勝感激?!?/p>
羅府雖富裕,卻也只是普通瓦墻,府內擺有幾件雕琢精美的玉器,除此之外便與尋常商人家無異。
沈清沉一行人到屋內,羅允弈早已命下人將碗筷擺放整齊。
座上那老者面相十分眼熟,張之儒認得,那便是今日在客棧問候他的那位老翁。
見他惶恐,那老翁便先開口道:“小民許昌,見過公主。”
那老翁語速不慢不徐,說話頗有韻調,本顧著審視環(huán)境的沈清沉一驚,只尷尬地回頭笑笑。
“公主許是不認得老夫了?”
李崎上前解圍道:“日前公主病重數(shù)日,醒來便忘卻許多事,還請休要再提此事?!?/p>
老翁點點頭,拱著手等沈清沉落座后才坐下。
下人端來茶酒,老莊主便要起身敬酒。他先是向沈清沉拱拱手,一飲而盡,又喊著“許兄,請!”向那老翁亦敬一杯。
沈清沉此刻心中猶如擂鼓一般,手不自覺地震顫,她覺著自己此刻活像個“冒牌貨”!
席間,她也不時看向那老翁,希望能從他的談吐中看出些端倪。但收效甚微,眾人傾談一宿也僅能得知那老翁亦是前朝舊臣,告老還鄉(xiāng)。倒是那人席間總是自顧自地將肉菜夾到張之儒碗中,十分詭異。
“本宮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議。”情報要收集,正事也不能忘,“可有定制記錄可供本宮一看?”
老莊主臉上的笑意有些凝固,她也知道,平白無故地要這定制記錄也實屬不妥,“本宮數(shù)日前碰到了麻煩,還請老莊主相助?!?/p>
臺階既已給出那羅睢也并無不下的道理,便也應道:“這記錄老夫自愿意借,就是這日子有些久了,數(shù)月前的記錄都放置在郊外的庫房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