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林修緣看著母親頭上的血,心臟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瘋狂的恨意再次淹沒了他,他掙扎著想要撲向那匪徒,卻被母親用盡最后力氣死死按住。
三當家冷眼看著這一切,似乎對下屬的粗暴毫無反應。他的目光再次掃視屋內,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個通往最后生路的地窖入口上。那塊蓋板雖然被雜物遮掩,但邊緣似乎有被近期動過的新鮮痕跡。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緩步走了過去。
柳氏看到他的動作,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丈夫用命換來的、兒子最后的生路!絕不能暴露!
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她猛地掙脫開抓扯,踉蹌著撲向三當家,聲音凄厲地哭喊:“東西我知道在哪!我告訴你們!別動那里!別動我兒子!我?guī)銈內フ遥。 ?/p>
她的話,瞬間吸引了所有匪徒的注意力!
三當家停下腳步,轉過身,玩味地看著她:“哦?你知道?在哪?”
柳氏渾身抖得如通風中殘葉,臉上血淚模糊,她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指向屋外,語無倫次地哭道:“在……在外面……院墻根下……我男人埋的……我?guī)銈內ネ凇笄竽銈儭胚^我孩子……”
她這是在用最笨拙、最絕望的方式,試圖將惡魔的注意力從地窖引開,為兒子爭取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林修緣瞬間明白了母親的意圖,心臟痛得幾乎要炸開!他想要吶喊,想要阻止,卻被母親那決絕而哀慟的眼神死死定在原地!那眼神在告訴他:活下去!記住爹娘的話!活下去!
兩個匪徒看向三當家。
三當家瞇著眼睛,審視著柳氏,似乎在判斷她話語的真假。他并不完全相信,但寧可信其有。而且,玩弄獵物,看著他們在絕望中掙扎,本就是他的一種樂趣。
“好,”他緩緩點頭,露出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意,“你帶路。若是敢騙我……”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林修緣,“我會讓你兒子死得比你男人慘一百倍?!?/p>
柳氏身l一顫,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她深深地、最后看了兒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無盡的愛、不舍、囑托、以及訣別。
然后,她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仿佛真的要帶他們去挖掘那根本不存在的“寶藏”。
兩個匪徒立刻跟了上去,刀就架在她的身后。
三當家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地窖入口,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他走到近前,用腳踢了踢蓋板上的雜物。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已經走到院中的柳氏,似乎腳下被父親的尸l絆了一下,發(fā)出一聲驚呼,猛地向前撲倒!
這一下,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臭娘們!搞什么鬼!”一個匪徒罵罵咧咧地伸手去抓她。
而就在這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間!
柳氏眼中猛地閃過一抹決絕的死志!她用盡生命中最后的力量,不是爬起來,而是就著撲倒的姿勢,猛地抱住了那個使短刃匪徒的雙腿,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如通絕望的母狼,發(fā)出了最后、最凄厲的反擊!
“?。?!我操你娘的!松口!”那匪徒猝不及防,痛得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掄起刀柄就瘋狂地砸向柳氏的后背!
一下!兩下!三下!
骨頭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柳氏口中溢出大量的鮮血,但她死都不松口!她的眼睛死死瞪著屋內的方向,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另一個匪徒和三當家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