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終歸是沒忍住,問她,“嫦丫頭,那日,我沒有追根究底,直接處罰楊承等人,你心里可還怪我?”
林嫦兒聞言,扭頭看了看他,笑說:“你我立場立場不同,處事方式也各有不同,說不上怪不怪的。
“倒是你今日會同陳伯父和陳昭一道過來,我是沒想過的。”
畢竟,她看不慣他,他必然也看她不順眼。
陳山長也笑了笑,說:“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能跟你一個女娃娃計較不成?
“沒有直接公布真相,處置了他們,一是,我作為云海書院的山長,凡事總得先以書院的名聲出發(fā)。
“咱們寧海府的學(xué)子,在科考場上,好些年沒出好成績了,倒是京中那些世家子弟,游學(xué)借道此地的,像咱們的縣令吳大人,白衣侯府的小公子等人,倒是都在金鑾殿上一鳴驚人?!?/p>
嘆了口氣,“就這情況,咱們云海書院,若是還爆出栽贓污蔑這樣不入流,下三濫的事來,往后,叫咱們那些學(xué)子上京趕考之時,如何抬起頭來?”
林嫦兒聽他叨敘著,不贊同的擰起眉。
她也第一時間回應(yīng),而是在田埂邊找了找,找到一只裝爛蔗頭的籮筐,從里頭拿了一截出來,又從另外的籮筐里拿了一截好的蔗頭出來一起遞給陳山長。
陳山長下意識接過去,又不解的看著她,“作甚?”
雖說他是挺喜歡吃甘蔗的,但這蔗頭,他啃不動??!
林嫦兒扯了扯唇角道:“你覺得這倆玩意兒有啥區(qū)別?”
陳山長不假思索,將爛了那截往前一遞,“這都爛了,不能吃了?!?/p>
另外那截,倒是能湊合。
林嫦兒“噗呲”一笑,心說,果真是是個貪嘴的小老頭。
轉(zhuǎn)而又道:“對呀,爛了,不能吃了,但這是蔗頭,蔗頭原本就不是拿來吃的。
“我們蔗農(nóng)買了蔗頭回來種,但總是因為天氣,或是車程,或是其他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收到的時候,有部分蔗頭是爛了的。
“爛了,就不能種了,種了,也長不出新芽來,更長不成好甘蔗?!?/p>
說罷,伸手接過他手上的兩截蔗頭。
將爛了的那截丟回筐里,又蹲下身體,在田壟上,刨出一個小坑,將蔗頭埋進去,在蓋上土填好。
做完這一切,林嫦兒復(fù)又抬頭,“當然了,除了種子本身的好壞之后,種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深了淺了,干了旱了,肥力不足,都不一定能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