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姨的想法我能理解,畢竟在她看來,當(dāng)下的我們的確不應(yīng)該去觸碰未知的風(fēng)險。
更何況,閆婆婆和我爺爺走后,木匠這一脈的傳承,便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而石姨這只磨盤鬼的命運(yùn),自然也和我捆綁在了一起。
別看她平日里對我吆五喝六,可真到了危急關(guān)頭,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我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可一碼歸一碼,這種怯懦的模樣,或多或少會讓我瞧不上眼。
“逢春鬼,厲鬼級別。”
我看著手里的血色皮囊,解釋道:“這種鬼魂不大常見,通常是死后埋在樹下,且怨氣不散從而形成?!?/p>
“而且,逢春鬼下葬的樹木頗有講究,必須是有了些許精氣的樹木才行,時間久了,逢春鬼便會通過吞食樹木精氣凝聚陰魂,直至瓦解掉整棵樹木。”
“這個時候的逢春鬼,便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兇鬼級別,之后,他會借助著樹木的精氣害人,這也是他可以蠶食他人生機(jī)的緣故,害的人越多,這鬼物也就越發(fā)強(qiáng)大,眼下這只,已經(jīng)達(dá)到了厲鬼級別,死在它手里的人,至少有幾十個了?!?/p>
石姨有些懼怕的看著我手里的皮囊,不解的問道:“連你都認(rèn)得這種鬼魂,為何當(dāng)年的閆婆婆,沒能察覺到鬼物的存在?”
“職業(yè)病吧……”
我分析道:“逢春鬼和木匠一樣,對木材極為鐘情?!?/p>
“他盤踞的四日屋,估計就是用那棵擁有精氣的樹木打造而成?!?/p>
“閆婆婆之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正是因?yàn)樗龑τ诟鞣N木材極為了解,簡單來說,四日屋就是逢春鬼,所有的陰氣和邪氣也都源自于四日屋的木料上,所以,閆婆婆才以為鬼宅作祟,并沒有往鬼物身上考慮?!?/p>
見我說的頭頭是道,石姨試探性的問道:“所以,你有幾分把握來解決掉這里的麻煩?”
“那可是厲鬼,聽你這意思,還是不容易解決的那類,對吧?”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不好解決,逢春鬼能夠吞食生機(jī),我和他接觸了這么久,身體當(dāng)中已經(jīng)布滿了他的陰氣,更何況,那些陰氣還摻雜著底層的邪氣?!?/p>
“不過,蘇白封印了我的魂魄,的確幫我避免了不少麻煩,就好比我的身體大部分還是動彈不得,但無法動身的那部分,只是被影響了肉身,而不會被侵蝕魂魄?!?/p>
“如此一來,我就能借助著血身木的陰氣來與其抗衡,不至于被四日屋完全操控?!?/p>
“而我反擊的利刃,便是閆婆婆留在此地的封印,雖說封印已經(jīng)因?yàn)槲业倪M(jìn)入而四分五裂,但并不意味著,我無法借助他們展開反擊?!?/p>
石姨似懂非懂的捏著下巴,裝作明了的分析道:“也就是說,你想把封印重新拼湊起來,然后對付那厲鬼對吧?”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隨之打趣道:“你知道閆婆婆為啥選我繼承木匠的傳承,而沒有選你嗎?”
石姨冷哼一聲:“因?yàn)槲宜懒耍驗(yàn)槲沂悄ケP鬼?”
“不,即便你是活人,你也沒有可能繼承木匠的衣缽?!?/p>
我指了指一面衣柜,問道:“我問你,如果這面衣柜碎裂成了上千塊,你會怎么做?”
結(jié)合著自己的猜測,石姨干凈利落的回答道:“用木匠的手藝重新把它拼湊起來唄!”
“看吧,我就說你不是個合格的木匠。”
我深吸一口氣,雙目清澈的說道:“一面柜子,裂成兩半,我會把它重新拼湊起來,裂成四塊,我會把它們變成幾個小柜子,而上千塊木料的話,與其花費(fèi)大量的時間想著如何把碎裂的木料再次變成衣柜,為何不挑選合適的木料,將他們變成自己所需要的小部件呢?”
“我的意思是,每一塊木料都有合適的價值,它可以是一張床,可以是一把椅子,也可以是一根不起眼的木楔?!?/p>
我不知道石姨能不能聽懂我的解釋,但我所講的每個字,都是我接下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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