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經(jīng)過三次失敗終于做出來一個可以用的小碗時,慕容曒已經(jīng)將內(nèi)力在體內(nèi)走了兩個周天,身體不再那般疼痛,斷了的骨頭卻是沒法,只能靠喝酈清妍的血,加快長合速度,以求能早些恢復(fù)到行動自如的狀態(tài)。
慕容曒捧著那個既用來燒水又用來喝水、形狀十分奇怪的土碗,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臉上是怎么都掩飾不了的嫌棄。堂堂帝王淪落到這個境地,應(yīng)該沒人能比他更慘了。
眼前就有一個已經(jīng)一刻不停忙活了很久,看上去明顯比他慘的人在繼續(xù)忙活。酈清妍找來一片柔軟又巨大的葉子,鋪在一個凹凼里,再將燒熱的水倒進(jìn)去,在慕容曒身上翻出一塊最干凈的布,撕下來,搓洗了一番,然后一處處清理那些裸露的外傷,洗掉血污,露出皮膚原本的顏色。
感覺到手下肌膚在輕輕抽搐,酈清輕輕說,“疼的受不了,可以說話分神。”
“嗯?!睂Ψ綉?yīng)了一聲,默了片刻才開口,“知道朕方才為何會問,你不是酈清妍這種問題么?”
“不知?!?/p>
“朕查過你的底細(xì),不止一次。”
“我知道。”手指滑過一處傷情嚴(yán)重的地方,可能是力道重了,慕容曒沒忍住彈了一下,雖然沒有說什么,酈清妍知道他肯定痛得狠了才會控制不住,忙把動作放得更輕。
“單是母親選我做十二禤閣少閣主這一條,就夠你把我老底翻遍?!?/p>
“是啊?!蹦饺輹菸丝跉?,“性格懦弱,無甚大才,連定國公府后院唯一能拿出來說的,兩個次夫人爭奪正夫人位置的事,也沒有你的參與,簡單到幾乎蒼白的女子。卻橫空出世,先得到溫闌的寵愛,入了敬王府家譜,后又處處布置,扭轉(zhuǎn)大局。朕查不出原因,究竟是你太過強(qiáng)大,還是你的幕后主使太過強(qiáng)大?”
“沒有幕后主使,我就是幕后主使?!?/p>
“你的確不簡單,像個迷?!蹦饺輹莩姓J(rèn),“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也就罷了,朕歸于是你表面上隱忍不發(fā)韜光養(yǎng)晦,實(shí)則心有謀略,聰明絕頂。但是墜崖后發(fā)生的事情,可不是單靠聰慧,就能做得到的。殺魚朕就不說了,其他女子,連火怎么生得起來估計都不知道?!?/p>
說完這些,他停了一會兒,這個停頓里酈清妍沒有說話。
“這種感覺就像是,殼子還是那個酈清妍的殼子,里頭的芯子卻換了一個人。如同當(dāng)初的永安,一場大病后性情大變。你和永安,是一樣的么?”
“不是?!贬B清妍想都不想地一口否認(rèn),“我的殼子就是我自己,芯子也是,沒有你說的那些有的沒的,之所以能夠保持冷靜有條不紊做事,因?yàn)樾募苯鉀Q不了任何問題。你昏迷時我看過了,這附近不是斷崖就是森林,我不會武功,你又受傷了,只有把你治好,才有機(jī)會走出去。再則,你一直問我為什么會這個會那個,全歸功于以前看的一本游記,這些技能,都是從里頭學(xué)來的,加上求生本能,為了活下去自然什么都做得出來,沒什么值得奇怪的?!?/p>
“若沒有記錯,當(dāng)初你說能治溫闌的辦法,也是從書上看來的。你年紀(jì)不大,看的書倒是不少。”
“愛信不信?!?/p>
慕容曒已經(jīng)懶得生氣,笑道,“等朕傷好了,再慢慢收拾你。”一扭頭,正好看到酈清妍小花貓一樣的臉,不由伸手去擦,“都臟成這樣,怎么不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