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嚴(yán)肅地給燕寧夾菜,又屈指碰了碰燕寧的酒樽,見里頭的酒是溫溫的,便放了心。
見他這樣細(xì)致周到,把自己當(dāng)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無微不至的,甚至這份無微不至叫整個(gè)熱鬧的宴席突然一靜,目光都匯聚到自己的身上,燕寧不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胡亂地自己夾了些菜小聲兒說道,“王爺,你,你不用照顧我。我自己能照顧自己?!?/p>
她紅了臉,雪白的臉頰熏染上了胭脂一般的紅潤,楚王見她夾了什么,便皺眉,從她的盤子里把她夾的那片魚肉夾到自己的盤子里說道,“你不是不吃姜絲?”那魚肉上還有姜絲呢,燕寧一向不喜歡這樣未來奇怪的東西,因此在家里都是不吃的。
就這樣呆呆的,能叫楚王放心么?
楚王把那片魚肉上的姜絲蔥絲全都挑走,這才重新放回燕寧的盤子里,抬手想摸摸抿嘴笑的燕寧的發(fā)頂,卻覺得這樣的舉動(dòng)會(huì)叫燕寧皇家長輩的形象受損,便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燕寧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皇家長輩的形象了。
她又覺得心里歡喜,又覺得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楚王這樣照顧不好意思,便只垂頭吃盤子里的菜色了。
盤子里都是她喜歡吃的。
楚王本來就一向都知道她喜歡什么。
倒是斜對(duì)面正安靜地坐著,仿佛隱形人一般的沈言卿抬起頭來,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燕寧一眼。
“王叔也算收斂了?!被实墼趧倓偩鸵呀?jīng)安靜地不說話,由著楚王這樣用心地照顧燕寧,刺心得很。此刻見楚王淡淡地收回落在燕寧身上的目光和一側(cè)探身過來的太子說話,他便對(duì)李貴妃低聲說道,“不然如果王叔再給王嬸挑魚刺,那朕真是沒眼看了?!?/p>
他覺得楚王到底是還知道男子的威儀的,沒有低頭給燕寧挑魚刺,此刻還覺得楚王到底保住了男子最后的顏面。對(duì)于皇帝這樣自欺欺人,李貴妃也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皇家宴席上的魚大多都是沒多少刺的。
不然,難道叫皇族們?cè)谘缦弦桓桓卖~刺不成?
那成什么樣兒了?
這一次家宴上的魚大多都是沒多少魚刺,最多就是一條魚骨罷了,楚王有什么好挑魚刺的。
皇帝未必不是不知道。
不過既然皇帝要裝作不知道,李貴妃也不會(huì)揭穿了他。
她只是對(duì)燕寧笑著說道,“這次的酒水雖然是果酒,甘甜綿軟,不過也不好多喝。”燕寧過了年才要及笄呢,李貴妃自然要看著燕寧些,不要叫她一高興就成了小酒鬼。
燕寧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一旁還有一盅燉得軟爛的銀耳雪梨羹,便對(duì)李貴妃甜甜地笑起來。
她吃了幾口菜已經(jīng)覺得膩了,正想吃些清甜的銀耳羹,便拿了一旁的勺子細(xì)細(xì)地吃了起來。
宮里的銀耳雪梨羹更清甜一些,燉得火候也極好,燕寧覺得這份銀耳羹比果酒還好喝些,因此多喝了幾口。
對(duì)面的長平長公主也不知是最近生活過于不順,還是瞧著燕寧被楚王照顧得無微不至不順眼,見燕寧貪吃了幾口銀耳羹,便突然笑了一聲,抬眼對(duì)上首的李貴妃說道,“貴妃也真是夠小氣的,怎么只給王嬸吃些銀耳羹?我等席上還都是燕窩,怎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