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去媳婦?!表n策站在一旁嘟囔道。
“沒媳婦?”繁星想了想,突然跳到他跟前,笑道:“校尉,你長這么大,該不會都沒跟女孩相處過吧?!”
韓策被人看穿心思,耳朵條地發(fā)熱,頓感此地不宜久留,悶頭不語快步走了。
再說秦嬗在房里提審驛站主事,其實說不上提審,只是有些情況她與其到了郡縣衙門,看粉飾太平的奏報,不如在鄉(xiāng)間問問最底層的官員。
秦嬗氣勢威壓,一言不發(fā)就讓人如芒刺在背,在加上那主事身材肥胖,灰撲撲的棉袍裹著身子,透不過氣來,不多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
“主事不必緊張,”秦嬗終于緩緩開口道:“我只是問些小事。”
主事手里攥著個手絹,想擦汗又不敢動,不上不下尷尬地舉著,秦嬗和緩地說:“弋陽的蝗災很嚴重嗎?”
“這個,也不算吧…”主事瞄了秦嬗一眼,馬上改口道:“今年還是有些嚴重的…”
“我記得去歲在父皇的奏報中看到過,父皇當時批的是盡快尋找辦法,穩(wěn)定災情,怎么今年還這樣呢?”
“這個,這個屬下就不知了,可能郡縣衙門還沒找到有效遏制蝗蟲的辦法吧?!敝魇聨追嗔康卣f話,秦嬗并不打斷,他稍穩(wěn)了穩(wěn)緊張的情緒,接著道:“公主您也知道,蝗害本就是鄉(xiāng)間地頭出了旱澇之外最大的災害,那些蟲子個子小,但危害大,而且命硬,都把蟲卵用土埋起來了,你猜怎么著?”
秦嬗示意他往下說,“蟲卵都埋起來了,可到了秋天,他們居然又從土里爬出來,密密麻麻的,跟鬧鬼一樣,一轉(zhuǎn)眼莊稼都沒了。”
主事說的是事實,中原耕地廣,務農(nóng)者最多,糧食也是充盈國庫,行軍打仗的根本,一旦某地發(fā)生了蝗害那就一年白干。
由于蝗害自古以來,都沒有特別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且蝗蟲繁殖快,生命力強,常有人認為這是天降懲罰,立起了蝗神廟。
“各地百姓立了幾十座蝗神廟,都沒啥用呢?!敝魇滦÷曆a充。
當然沒有用了,求神拜佛,不過是人們對無法解決的事務的妥協(xié)罷了。
秦嬗點了點頭,道:“主事能主動收流民,也是功德一件,我定會為你記上一筆的?!?/p>
主事一聽,樂開了花,忙跪下謝恩,秦嬗擺擺手,嘴角噙著笑,“罷了,我再問你,對于父皇實行的新政豫州地界實行得怎么樣???”
主事的膝蓋還沒跪下,將將停在半空,他面皮抽動了一下,眼珠子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復而笑著提起頭來,道:“自然政令暢通,不敢耽誤啊?!?/p>
“各國舊民皆可入籍,一視同仁?”
“是…”
“有才之士皆可評定品級,入朝為官?”
“…是?!?/p>
“老有養(yǎng),少有學,村郭內(nèi),學堂里不論貴賤?”
正說著,榻上突然傳來了咳嗽聲,主事一激靈,謊話到嘴邊,沒臉說出口了。
榻上的幔帳被掀開一角,秦嬗提裙走過去,見孟淮睜開了眼睛,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想喝水嗎?”
孟淮沉默片刻,道:“…想?!?/p>
秦嬗將人扶起來,靠在引枕上,她瞧了一眼地上抖如篩糠的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