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恐怕要辜負爹的期望了,夫君說過了,抓周宴在這里辦,就不用回去勞煩爹娘他們了?!谷绱洳蝗葙|(zhì)疑地說。
林嬤嬤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不過還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開始努力要說服如翠。這是她今日上門的目的之一,老爺囑咐她一定要說服三少夫人,讓三胞胎的抓周宴在鎮(zhèn)國公府舉辦。而鎮(zhèn)國公也知道若是溫良在的話,是絕對不會答應三胞胎的抓周宴在鎮(zhèn)國公府里舉辦的,現(xiàn)在溫良不在,沒個男人作主,他是父親,一個命令下來,作兒媳婦的不是應該乖乖聽長輩的話么?
林嬤嬤費了好大的勁兒,無論好說歹說,某人就是油鹽不進,讓她心里沒轍了。對于如翠的為人,她是清楚的,表面看著笑瞇瞇的,但卻是個大膽又難纏的人物,事后想要告狀也因為有溫良的撐腰使事情不了了之,明明只是個丫頭出身,但這運氣也特好了。
「林嬤嬤,夫君在信上說了,特別吩咐我要辦好三個孩子的抓周宴,我也不忍心讓爹娘操勞,所以這事情爹娘就不必操心了?!谷绱鋵⑹虑橥频搅藴亓碱^上去,若公公不滿意的話,就去找溫良行了。
最后,林嬤嬤只能苦著臉離開了。
林嬤嬤離開后,如翠讓人開始準備起來,其實那些京中的顯貴夫人她倒覺得沒什么,最怕到時候皇帝又帶著四皇子來湊一腳,對于皇帝盯上小女兒這事情,如翠心里實在是不怎么情愿,她只希望貴貴以后嫁個對她一心一意的丈夫,小倆口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就行了,不需要多顯貴,貴貴有兩個有能力的兄長,絕對能為她撐腰了。
日子過得很快,三胞胎抓周前一晚,如翠蹲在花廳里邊同三胞胎玩消耗他們的精力,邊聽著管事嬤嬤和管家對明日宴會的安排,看看有什么遺漏或需要補上的。
如翠手里拿著一個衛(wèi)朝浥送來的犀皮波浪鼓逗著大兒子,阿雪正攀上她的背嘿咻嘿咻地爬著,小女兒文文靜靜地抓著色彩鮮艷的荷包玩。
正在這時,溫彥平突然一臉興奮地闖了進來,叫道:「娘,爹回來了?!?/p>
如翠聽罷,直覺要站起身來,幸好還想到背后趴著一只小包子,不然這一起身阿雪可就要摔著了。如翠一把將背后鬧騰的小包子抓了過來,本來想出去瞧瞧的,誰知小家伙緊緊揪著她一縷頭發(fā)不放,只能抱著他出門。
夜暮降臨,昏暗的天色下,風塵仆仆的男人大步走過來,眉眼間有旅程的疲倦,身上淺蔥色的便服皺巴巴的,可見這一路上并沒有多少時間梳洗,與平時那光鮮亮麗的模樣完全相反。然而,再落魄,這男人笑容依舊,朗月風清,在夜色中仿佛會發(fā)光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溫良走到她身邊,伸手圈住她,低啞的聲音含著思念:
「丫頭,我回來了。」
一翻梳洗后,溫良干干凈凈地坐在暖炕上,看著三只排排坐著的小包子,三雙烏溜溜的眼睛瞅著自己,看得他心癢癢的好想摟到懷里蹂躪幾下。
如翠手里拿著一條干毛巾,細細地為他擦試剛清洗過的長發(fā),那披頭散發(fā)的俊美男子,歲月難以留下痕跡,清朗透澈,容色燁燁,一雙黑眸流光溢彩,淡淡望來,有若春花綻放。
「長長,阿雪,貴貴,不認得爹了么?」溫良聲音溫軟磁和,伸手在三只小包子腦袋上分別摸摸揉揉。
長長和貴貴比較認生,沒有反應,倒是阿雪被人這么一摸,就顯得自來熟了,噌噌地爬過去,直接撲到溫良懷里,奶氣奶氣地大叫著:「爹~~」喜得溫良抱起他親了又親,直說阿雪果然像他。而另外兩個孩子,在溫良重復了幾次教他們叫爹后,方開始叫起來。
溫彥平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不枉我們一直教長長他們叫爹,弟弟妹妹們就是聰明?!谷缓笥謱⑺齻兪窃趺唇倘フf話,及三胞胎鬧了什么笑話的事情說予溫良聽,雖然這些如翠在信上寫過了,但溫良仍是聽得極為仔細,與孩子們分開了幾個月,溫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兒的,所以現(xiàn)在恨不得將三胞胎成長事情都問幾遍,好彌補自己不在的空缺。
不過,當溫良聽到三胞胎朝溫彥平叫「哥哥」時,溫良囧得不行,糾正道:「彥平啊,你是姐姐,可不能誤了弟弟妹妹們?!谷羰侨ヒ恢闭J為這是哥哥,以后小姑娘長成大姑娘出嫁時,讓三胞胎怎么想?
「我是哥哥,就是哥哥!」溫彥平鼓著臉說,絲毫不肯退讓。
如翠拿來梳子為溫良梳直擦干的頭發(fā),插嘴道:「彥平想當哥哥就給她當唄,反正也當不了幾年,到時和孩子們說清楚就行了。」
「為什么?」溫彥平不滿地問。
如翠淡定道:「大夫說了,你的身子小時候沒養(yǎng)好虧損得厲害,以后每個月特殊時期身體會很難受,到時候你就乖乖地在家里養(yǎng)身體,娘會將你打扮得美美的,放心吧?!?/p>
小姑娘悚然而驚,然后又要淚奔了——人家好不容易在心里暗示成功自己就是個男孩兒,為毛如翠姑娘每次總要這般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地提醒這回事呢?
等小姑娘垂頭喪氣離去,如翠讓人將三胞胎帶下去睡覺,夫妻倆也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