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病人家屬出來抗議,走廊吵得像菜場。
梁悅坐在護(hù)士站喝水,睡眼惺忪,見他來了,打著哈欠招呼說:“來,坐會兒?!?/p>
佟西言說:“怎么把你也叫來了?”
梁悅無奈說:“你以為我愿意,老孫頭陪著我值班,我不過來他又要上我爸床前哭,一天哭三次,煩死了?!?/p>
“……柳青怎么樣了?”
“一點軟組織挫傷?!?/p>
孫副拿了個檔案袋過來,遞給梁悅:“是不是這個?”
梁悅點了個頭,站起來說:“行了?!?/p>
“是什么?”佟西言敢感的多問了一句。
梁悅說:“這老家伙,活這么大年紀(jì)了這點經(jīng)絡(luò)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玩過來的,是不是他那一代的人都比較老實?這是dna鑒定報告,柳青肚子里那個,根本就不是他的種?!?/p>
佟西言驚訝之余一把拉住了他:“等等!”
梁悅跟孫副一同看他。
佟西言說:“我去把他叫過來。”別給油鍋里滴水。
刑墨雷在聽到這一真相后,眉古都沒有抬一下:“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佟西言有種暴力沖動。
“怎么會沒有意義。”孫副說:“你看看柳文浩。”
刑墨雷嘆了口氣,說:“小姑娘認(rèn)真讀書到大學(xué)畢業(yè),找份好工作,剛要開始走自己的人生路,哪里知道她那個好爸爸,只把她當(dāng)成搖錢樹。她在醫(yī)院里那會兒我連個人面兒都沒怎么記住,有天晚上我跟陳若去場子里玩兒,正撞上她跟人拉拉扯扯,我看著眼熟,順手就攔下來問了幾句,才知道是她父親拿她抵高利貸呢。跟她說散伙那會兒,她一直求著我收她做干女兒,我沒答應(yīng),這回出事,我是懷疑那不是我的孩子,可后來一想,沒那必要去查了,是我的我不要,不是我的,只當(dāng)是賠她的精神損失費,柳文浩沒了這筆錢,還不定把她賣給誰?!?/p>
三個人聽完,梁悅先說話了:“那沒什么事兒,我先去睡了。”
孫副說:“啊呀鬧成這樣怎么收場!”
刑墨雷說:“東西給我,我去跟柳文浩說?!币D(zhuǎn)身走,沖著佟西言又叮囑了一句:“等我?!?/p>
師徒倆這還是幾個月以來頭一遭坐在主任辦公室里喝茶聊天,時間已經(jīng)午夜,外面的雜事也已經(jīng)處理完畢,兩個人靠著桌子坐,這一刻的安靜,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他們倆了。
刑墨雷默默燒煙,佟西言手里握著他的大茶杯,八寶茶冒著熱氣。
刑墨雷說:“心里不痛快就說出來,別總是悶著,把自己悶壞了?!?/p>
佟西言說:“沒什么不痛快的。”
刑墨雷說:“沒什么不痛快,干嘛擺這種臉色我看?”
佟西言說:“什么臉色?我不想笑更不想哭,難道連平靜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
刑墨雷說:“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我認(rèn)識你十年了你一點兒變化沒有,是個男人,就什么都說出來,別跟大姑娘似的悶在心里,你這性格別不別扭,你干脆的扇我兩下,那不痛快了嗎?”
佟西言說:“你想聽我說什么?我坦白跟你講我真的不生氣,我連生氣的勁兒就沒有了,十年了,我沒變,你也沒變,我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