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三十七永遠（第3頁）

“示……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p>

江示舟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困倦地瞇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江啟年便洗漱干凈回來了，還帶了一條干凈的內(nèi)褲。再一次仔細擦拭她腿間后，他才把內(nèi)褲給她換上，然后把她摟在懷里。

“剛才……還舒服嗎？”他小聲地問，語氣有點怯。

“嗯……”江示舟累得沒精力去口是心非了，“很，很舒服……”

“那就好。”江啟年總算松了口氣，低頭去親她的額頭。

“哥哥……”江示舟縮在他懷里，聲音有氣無力的，“你，為什么要去結(jié)扎？”

“這還用問嗎？”他苦笑，“我們倆……不可能要孩子的啊。再過十年二十年都一樣，還不如早點把手術(shù)做了，省得夜長夢多?！?/p>

“可是，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不怕后悔嗎？”

“后悔？那的確……我現(xiàn)在就很后悔?！?/p>

見她流露出惶然的神情，他就低笑著繼續(xù)說道：

“只后悔為什么沒早點去做，你也就不用吃那該死的破藥了?！?/p>

“可是，萬一以后……我們走不到最后，或者……你想有自己的孩子了，那該怎么辦？”

“首先，我……并不想替那個男的延續(xù)香火?！苯瓎⒛昶擦似沧?，“我去結(jié)扎，是給社會做貢獻，讓那種人的劣質(zhì)基因早點滅絕?！?/p>

“什么劣質(zhì)基因，你怎么連自己都罵，還非得帶上我?！苯局郾凰@番話逗樂了，往他xiong口拍了一下。

“江示舟，你以為我們在做什么？”他撩開她的頭發(fā)，捧住她的臉，“我們倆，再怎么樣，不也栽在兄妹亂倫上了嗎？這就是注定遺傳不下去的基因?！?/p>

第一次親耳聽見他說出“亂倫”這個詞，江示舟的臉色霎時暗淡了下去，像是法庭上被審判的被告一樣，抿緊嘴不發(fā)一言。

“其次，”他又忽然抱緊了她，下巴擱在她肩窩，聲音變得很小，“雖然我不知道，未來的我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這一刻，我……還是會不切實際地渴望著‘永遠’。所以這一刻的我做出了我的選擇。這至少能讓我覺得，我為了看見這個‘永遠’，而付出過行動。

“示，我真的……很想，很想，永遠和你在一起?！?/p>

江示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他抱緊。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相擁，房間內(nèi)除了呼吸聲以外，沒有任何動靜。

在萬籟俱寂的時刻，像是網(wǎng)絡(luò)延遲那般，中斷了許久的文段重新浮上他的腦海，宛如江里的微瀾。

【況吾與子漁樵于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p>

【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fēng)。】

“我也……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p>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既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