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淺綠色的飛盤被高高扔起,在刺目的太陽光下旋轉(zhuǎn)著飛向遠(yuǎn)方,那只純白的薩摩耶吐著古頭追過去,凌空躍起把盤子咬住送了回來。
這么簡單無聊的動作他們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歡鬧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院子里,每次薩摩耶叼著飛盤回來時它的小主人都會摸著它古茸茸的腦袋夸上好幾句真棒,安向明站在遠(yuǎn)處看著,不知為何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好像他的妹妹每次摔倒又爬起,繼續(xù)向他跑來時他也是這么做的。
……不過妹妹和狗還是不一樣的。
因為那只薩摩耶看到他站在樹下的身影后會歡快地?fù)u尾巴,帶著傻乎乎的笑容拋下它的小主人,向安向明以及來到這個家的每一位客人沖來。
但妹妹不會,妹妹只會待在他身邊,只會朝他一個人跑過來。
想到這里,安向明的心情又愉悅了不少。
他開始想測試一下什么東西會離開自己,什么東西又永遠(yuǎn)只會屬于自己,于是在之后的某場競賽中,他故意答錯半張卷子的題,交了上去。
不出所料,他挨了一頓罵。
往日總是會送上問候和夸贊的父母第一次冷了臉,把他關(guān)到房間里讓他好好反省,總是無微不至的老師也皺著眉頭反復(fù)質(zhì)問原因,周圍所謂的朋友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些異樣。
鮮花和掌聲都在一瞬間煙消云散,但安向明并不意外,本來他也不是很在乎他們怎么想的。
第一次如此,他之后還接著測試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父母終于忍無可忍,把他關(guān)在房間里斷食斷水,讓他想通了再出來。
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學(xué)校里有什么人帶壞了安向明,才會讓聰明聽話的安向明變得這么叛逆。
安向明沒有什么傷心難過的情緒,反而覺得他們這種反應(yīng)很搞笑,躺在房間的床上計劃著下一次該怎么激怒他們。
但這些無聊的計劃都在妹妹抱著零食偷溜進(jìn)來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看著爬到自己床上把零食袋子遞給他的安向棠,和她一樣沉默著。
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失望或者嘲笑的目光看著他的,只有這個從來不怎么說話的妹妹還雷打不動地陪在他身邊,不管他做出什么樣的事,說了什么樣的話,考了多少分拿沒拿到冠軍,眼里的依賴都沒有少過半分。
在所有的變化中,只有妹妹是不變的,是一直在他身邊的。
那雙黑亮亮的大眼睛清澈透底,永遠(yuǎn)只會映照出他的模樣。
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言語,往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和她對視的那幾秒像是在安向明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里蘊(yùn)言著什么他不知道的東西,在和妹妹相依而眠的那一晚生根發(fā)芽,隨著年歲增長而逐漸茁壯。
那一年,他九歲,安向棠八歲,很小的年紀(jì),也很純粹的年紀(jì)。
也是那一年發(fā)生的事情,讓安向明對妹妹的感情開始走向畸形。
那個夏秋交接的時節(jié),安向棠一如往常那般放了學(xué)走到校門口,那天很奇怪,阿姨沒有在門口等著接她,但家里的車卻停在更近的地方。
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單純天真的安向棠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過去,可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司機(jī)她并不認(rèn)識。
正當(dāng)她想要下車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坐錯了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個陌生男人上了車,把她堵在里面。
車門落了鎖,駛向她完全不認(rèn)識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天安向明從外地參加競賽回來得早,及時發(fā)現(xiàn)了安向棠失蹤的事情,估計她真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