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財主看祝三齊和陳牙人的年紀打扮,知道不是正主,或許是家里派來打前站的管事,盡管如此,他依然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帶著他們走遍了田莊的每一個角落。
祝三齊這方壓價不算太狠,見田地連成一片,可以全部吃下,只需最后請示東家即可。
但唯有一點要求,已經(jīng)播種的土地不算,其他土地不能再種植作物,往后也不再對外租賃。
這一點需要劉財主與佃戶們溝通清楚,且不能將責任推卸到他們身上。
劉財主正是因為這一點為難,天底下無論誰做皇帝,總需要百姓耕種。就像他的田地賣了,新地主可以將佃戶一起接手過去,這樣既省去了出租的麻煩,又保證了田地的有效利用。
哪知道祝三齊不要佃戶,只能酌情收些長工、短工。
劉財主咬咬牙道:“待貴家有了準信,這件事老夫自會處理?!?/p>
他以為是要在地上修建莊園才不要佃戶。好好的田地拿來修宅子,到底有幾分浪費了。
大不了把這些佃戶挪到另一片田莊上,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種地就要多費些路程了。
一行人回到客舍,根據(jù)各自的分工和專長,給祝明月寫信匯報。
劉財主則對外放消息,他手上的田地有了買主,是一位原籍武功的官員。
武功好歹算是京畿之地,出過的高官大員不計其數(shù),但具體是誰卻無從得知。
好事者若是去打聽,劉財主只會故作神秘道:“四品的實權(quán)官。”
這個范圍就大大縮小了,朝中的四品官都是有數(shù)的,更何況是武功縣出身的。
打頭一個就是武功蘇氏的蘇文德,原任大理寺少卿,因去并州辦事不利,開年就被貶去了江南。
好事者閑來無事,孜孜不倦地尋找答案,甚至翻開本地的名流錄查找,可惜一無所獲。
因為買地的不一定是四品官本人,可能是他們的親族,那范圍可就廣了。
鑒于四品官即將入場,不論消息真假,賭坊都心知自己惹不起這樣的人物,因此對劉家的逼迫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給祝明月的大事辦完,春耕尚未正式開始,李四海安心在家里招待四面八方來看熱鬧親朋好友,既不過分顯擺,也不過分謙虛,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話。
問及他為何放著長安的好日子不過,非得回鄉(xiāng)。
李四海的回答得樸實多了,“放不下家里這幾畝地呀!長安花銷高,我都得在院角種菜補貼家用。”
李啟祥放棄了直接咬紅薯干,而是用牙齒慢慢地撕扯著,品味著其中的絲絲甜味。問道:“開德不是任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