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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江海（第2頁）

某個tiao樓zisha的人，墜地時砸中一個路過的少女，兩人當(dāng)場shen亡。

就這樣，一個人的絕望，連帶著殘忍地毀掉了另一個無辜家庭的希望。

shen亡的少女聰明漂亮，成績優(yōu)異，是家中的獨女。事發(fā)當(dāng)天，距離其gao考僅剩一個月不到。而此前，她的父母甚至已經(jīng)失去過一個孩zi――用無妄之災(zāi)來形容，恐怕都不足以描述chu受害者苦難的萬分之一。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江示舟忽然明白：有些事qg，并不是她一廂qg愿就可以去zuo的。她總是要為自己的所有選擇負(fù)全bu責(zé)任。就算是選擇去死，要徹底放棄掉自己的生命，也不得不考慮清楚相應(yīng)的后果。

于是在鬼使神差之xia，她問dao：

“那照你的想法……應(yīng)該怎么死，才最合適？”

話音落xia的那一刻，江示舟便覺得很hua稽――作為校nei最dg尖的學(xué)生之一，她在初中生涯里第一個向同學(xué)請教的問題，竟然會是這個。

陸顯川也答得很gan1脆：“tiao海。”

江示舟愣了愣。這個答案確實是她認(rèn)知范圍nei的最優(yōu)解：死的過程不引人注目，不會影響治安，不會引起恐慌。遺ti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和打撈，不會污染環(huán)境和shui源，還可以喂飽海里的生wu。

然而這個提案，有唯一且致命的缺陷――

“……可是s城沒有海?！?/p>

s城是一座典型的nei陸發(fā)達(dá)城市，雖然shui域面積廣闊，有著大大小小的江

【四十七】江海

河與湖泊，卻并不臨海，沒有港灣。

陸顯川回答得還是很干脆：“那就等你能去海邊了再死?！?/p>

江示舟又一次怔住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到海邊。

離s城最近的海域，遠(yuǎn)在數(shù)百公里之外的l市，就算是自駕，也要四個小時左右才能到。

她還沒成年，不可能自駕過去。排除掉這個方案，其他的方案也不太可行。一是她自己手里還沒有買票的錢；二是江啟年肯定會第一時間報警；三是路上萬一出現(xiàn)了其他狀況，她有可能會從此過上生不如死、求死不得的日子。

“順便補充說明一下，你可以徹底放棄在這兒跳樓的餿主意了。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如果你跳了，這里絕對會被學(xué)校封起來?！标戯@川繼續(xù)說道，“我每天都在這兒，為了我自己的快樂和清白，我也不可能讓你跳的?！?/p>

后來正如陸顯川所言，每次她來到天臺，陸顯川都雷打不動地蹲在那里。至于是因為他口中說的“習(xí)慣”，還是因為知道她會來，江示舟并不知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再來到天臺，是像第一次那樣抱著求死的念頭，還是單純想吹吹風(fēng)，找個人說說話。

跟陸顯川待在一起的時光無疑沖淡了她的zisha欲望。在與陸顯川交談的過程里，有些問題她逐漸想通了，也有些問題依然想不通。他總是回答得精準(zhǔn)簡短，直中要害，以至于很多時候，江示舟會懷疑――他此前其實已經(jīng)思考這些問題很久了。

車輛駛?cè)胍蛔I度假村，最終在停車場處熄了火。她恍惚地跟著江啟年下了車，走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一間酒店。大堂內(nèi)的落地窗正對著海，黃昏時的海水翻騰得舒緩，泛著褶皺的海面上散落著猶如碎金的暮光。

“過來這邊?！彼麪科鹚氖?，聲音恰如窗外的海浪般溫柔。

來到酒店前臺，江啟年自然地從口袋里摸出兩張身份證，遞給柜臺后的員工。

“你好，我前幾天在這里訂了一間雙人房。”

“江啟年先生是嗎？這邊顯示您訂的是一間海景的雙床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