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夏,你不要傷心了,挽月,你接
著讀?!?/p>
在寫到那日殺手重傷昏迷以后,作者將畫面一轉(zhuǎn),來到第二年陽香日,京中盛況空前,新科狀元鬢邊簪花,跨馬游街,好不風(fēng)光。
高中狀元的,正是先前與鶯鶯許下承諾的書生。
念到這兒,挽夏復(fù)又歡喜起來?!捌鋵?shí)我還是更喜歡書生一些,這下好了,金榜題名,接下來便該是三書六禮,迎娶鶯鶯為妻啦!”
挽月鄙夷地看了一眼這三心二意的姑娘,翻了一頁紙,接著念下去。
狀元郎回到家鄉(xiāng),第一件事便是去鶯鶯家中提親,彼時(shí)鶯鶯正在給一株新栽的瑞香澆水,聽見書生訴盡衷情,她笑了笑,說:“待明年香日,這株瑞香花開了,我便嫁與你為妻。”
嘉禮初成,夫妻燕爾,一道看盡人間煙雨,四時(shí)風(fēng)物。
每年夏天,鶯鶯都會在院中栽上一株瑞香,待到來年陽香三月,便會有新的瑞香花盛開。
后來狀元郎攜新妻赴任京城,三十二歲那年官拜丞相,三十九歲時(shí)積勞成疾,在一個香雨夜溘然長逝。
丞相一生兩袖清風(fēng),名下唯一私產(chǎn)是京郊的一處桃花園,京中人盡皆知,唯有他那相攜半生,唯一摯愛的夫人不知。
又是一年香日,鶯鶯攜younv去京郊的寺廟禮佛,途中遇驟雨,遂躲進(jìn)桃花園的長亭中,園中有一竹屋,住在那里的花農(nóng)心善,為母女二人煮了驅(qū)寒的姜湯。
白發(fā)蒼蒼的花農(nóng)看著眼前姑娘的眉眼,忽地憶起昔年的一樁舊事來。
第一次見那位大人,是在二十年前的香天。
他鬢邊簪了一簇桃花,身著青色狀元袍,瓊林赴宴,跨馬游街。有尚未出閣的世家女子眼波盈盈,向他索要那花,他婉言拒絕,笑道:“這桃花,我要贈與一人為聘?!?/p>
后來他攜夫人入京,買下這座桃花園,花農(nóng)笑言:“大人的桃花,想必已經(jīng)送出去了。”
他只搖了搖頭,輕聲笑道:“我的夫人不喜桃花,唯愛瑞香而已?!?/p>
只可惜了這滿園香色,小桃花動著枝濃,香風(fēng)不在,香光不再。
故事至此方止。
挽夏拖著腮,將那句“香光不再”反復(fù)在口中默念了幾回,疑惑問道:“為什么這故事要叫《瑞香記》,而不是《桃花記》呢?”
“當(dāng)然是因?yàn)辁L鶯真正喜歡的是那個殺手了?!蓖煸乱娝詧?zhí)著于書生,毫不留情地打擊她道。
挽夏不理她,只問風(fēng)荷:“女郎,你覺得是應(yīng)該叫《瑞香記》,還是應(yīng)該叫《桃花記》?”
“可不可以……第一冊叫《瑞香記》,第二冊叫《桃花記》?”風(fēng)荷弱弱道。
挽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哈哈哈,女郎,你這好像是在問,書生和殺手,我能不能兩個都要?!?/p>
風(fēng)荷的粉腮染上了更濃郁的石榴色,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軟軟地笑了笑,“沒有沒有,只要一個就好了?!?/p>
“那你要哪一個?”挽夏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