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驀地想起蕭忱,也
決裂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被她三番四次拒絕,還能一腔孤勇。
她只這一回,就心痛得像是快要死掉了。
“謝大人今日之言,永嘉會銘記于心。”
話落,安稚初轉(zhuǎn)身步入屋外,庭院里積雪皚皚,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刺目的光亮。
她走過去,任由那束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陽光分明是暖的,可她仍感覺整個人還是好冷啊。
她伸手接過一片緩緩飄落的雪花,看著它在自己掌心漸漸化作水珠,于指娃中流逝。
安稚初想,霜雪便就是像這般,越是想要握緊,消失得便就越快。
既然握不住,那就沒什么值得留戀了。
她開始往前不停地走,繡著金線的錦鞋深深陷入積雪,刺骨的寒意自腳底蔓延而上,卻不及她此刻心頭半分冰冷。
“公主!”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安稚初聽到聲音,身形微頓,卻未回頭。
片刻后,一柄青竹傘遮在她的頭頂,擋住了紛揚的細雪。
男人追了上來,氣息近在咫尺,帶著她熟悉的墨香。曾經(jīng)讓她感到眷戀的味道,此刻只余諷刺。
“雪下大了,臣送送公主吧?!敝x清辭的嗓音一如往常的溫淡。
安稚初瞥了他一眼,側(cè)身避開,無視男人微僵的身形,語氣疏淡:“不必了,謝大人?!?/p>
謝清辭眉頭緊蹙,傘面不由向前傾斜:“公主若惱了臣,臣甘愿受罰。只是不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p>
聞言,少女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朱唇輕啟,呵出的白霧模糊了面容:“謝大人多慮了,本宮只是不喜與外人同行罷了?!?/p>
“外人?”謝清辭臉色驟變,大掌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連敬稱都顧不得了:“你此言,是何意?”
“放肆!”安稚初漠然抬眸,眼底寒光凜冽,“謝大人是在質(zhì)問本宮嗎?”
聞言,謝清辭怔住了,握著傘柄的指節(jié)泛出青白。他望著眼前之人,忽覺他好似從未見過這樣的公主。
往日那個見了他就笑眼彎彎的少女,此刻望向他的眼中只剩一片荒蕪。
“公主……”他的聲音忽然軟了下來,帶著幾分懇求,“就讓臣送你回去好不好?”
安稚初冷眼相看,心底忽然覺得好笑,想他如此聰慧之人,竟還要她將話說得那般明白才行?
是他真的聽不懂,還是在裝不懂?
安稚初現(xiàn)在不想知道了。
她拂袖用力掙開他的桎梏,腕間玉鐲撞出清脆聲響。
少女抬手打落頭頂那柄青竹傘,任由飛雪落滿肩頭,她目光直直地看向男人,厲聲道:“謝清辭你聽好了,往后你走你的青云路。”
飛揚的雪花不斷落在她濃密的睫古上,卻遮不住此刻她眼中的決然,“本宮與你,從此恩怨兩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