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官!阿娘你上回說過,往他喝的藥里添點(diǎn)東西,時間長了他這條命就磨完了,我怎么看他精神好得很!”
“興許是他命硬!”廖氏的聲音透著氣惱,“我讓諸管事下了幾次藥,那幾個混賬東西自己私底下也下過藥,都沒能把他這條命吞了,簡直跟妖怪一樣!”
“不行,我看見他就心煩。阿兄,等會小梅宴上,你一定要下了他的臉面!什么神童,不就是個會在殿試上便溺的廢物!”
已經(jīng)出了花廳的楚衡大大方方翻了個白眼。
仰頭瞧瞧日頭,辰時了。
出了花廳往前走,不多會兒就到了前庭,楚大富和身邊幾個管事正笑盈盈地接待著賓客。丫鬟們將女賓迎往后院,男賓則一律引入前庭。
楚衡攏了攏身上的衣,循著梅香一路走到宴旁。
他本就長得好,加之這段時間靠著金手指做的藥丸調(diào)理身體,楚衡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已和當(dāng)初鏡中那具病弱的軀體截然不同。
他就這么隨意地往邊上一站,隨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無數(shù)目光齊齊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驚艷,也有猜疑。
“這位是?”有熟悉的客人不解地向楚大富詢問。
“是犬子。行三,小字燕堂。”
說行三,來客們頓時豁然開朗。
行三的小郎君,可不就是楚家那位小小年紀(jì)就過了童子科,卻不知為何未能授官的小神童?
聽聞還曾入過殿試,只因意外未能得到一官半職,后來拿著楚家分的家產(chǎn)去了允城。
如此,落到楚衡身上的目光就越發(fā)多了起來。然而楚衡卻好像根本沒能發(fā)覺這些打探的視線,反而一直盯著庭中撲簌簌成片盛開的梅樹看。
庭中的梅花開得極好,如同萬點(diǎn)粉色胭脂被施以巧手撲簌簌地點(diǎn)綴在枝椏間。
楚衡看了一會兒梅花,收回視線時似乎才發(fā)覺到旁人的打量,騰地紅了臉,羞澀地低頭行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便是再不好男色的賓客,瞧見楚衡仿佛施了胭脂的臉頰,都忍不住善意地笑了笑。
可有人喜歡便有人不喜。
陳四郎瞧見他的模樣,冷著臉哼了一聲。
賓客皆至,小梅宴開始。
楚大富端起酒杯,提高聲音道:“諸位――今日這小梅宴,能得諸位賞臉,是楚某人的榮幸。來,楚某先干為敬!”
楚家從商,沒那些酸儒的祝酒詞,酒杯滿了就喝,空了就倒,倒也杯觥交錯,毫不暢快。
楚衡雖為庶子,卻到底是楚家的子嗣。座位被管事安置在了楚大郎的身側(cè),相較于楚大郎端著酒杯,不時同人隔著案幾遙相對飲。楚衡就顯得寂寥了一些,獨(dú)自一人坐在小幾后,一口一口抿著酒。
似乎是有些不勝酒力,不過三兩杯的功夫,紅霞已浮上兩頰,雙眼迷蒙地盯著遠(yuǎn)處的梅樹出神。
女賓們都在后院,前庭的男賓喝到后面,便不時有人冒出兩句葷話。陳四郎坐在其間,眉頭皺起,目光中全是不屑,再見顯然醉酒的楚衡,想起二娘的話,忽然高聲提議:“飲酒賞花,好不風(fēng)雅,不若我們作詩如何?”
這番提議若是在文人蟬客的聚會上倒是能得到回應(yīng),可小梅宴本就是楚家和生意伙伴聯(lián)絡(luò)感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