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娘子搖頭:“楚大夫,誰不會(huì)死?!?/p>
楚衡微微蹙眉,劉娘子續(xù)道:“你們讀書人常說,人皆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古。奴家若是死在烏吞,有楚大夫和陸將軍的一句話,奴家的死,便不至于叫人看輕了去。回頭,奴家就在黃泉底下掃掃街,等愚木頭和夫人百年后一道渡輪回?!?/p>
“我可以下藥,你真的不必……”
劉娘子的聲音漸漸起了波瀾,伸手挑了把楚衡的下巴:“楚大夫,你再這么說,奴家都要當(dāng)你瞧上奴家了??上夷昙o(jì)大了,不然若是楚大夫肯給奴家贖身,奴家怎么著也不會(huì)再留在那風(fēng)塵地里打滾。”
她笑嘻嘻地推了把楚衡單薄的xiong口,將人徑直推到陸庭的懷中:“楚大夫,把你要下的藥,都給奴家吧。奴家來,奴家能做到的。”
那一夜的談話,很快就帶來了變化。
饒是楚衡再怎么反對(duì)劉娘子的決定,她要做的事還是很快就做到了。
客居在赫連渾私邸中的漢人舞姬,于某日閑來無事,在后院中哼著漢人的曲樂,翩然起舞。不想,大王子赫連琨及幾位兄弟,聽下人言語間提起這么一個(gè)姿色絕艷的女人,紛紛往后院走。
醇酒醉人,即便是上了年紀(jì)的女人,醉眼惺忪間,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媚態(tài)。
赫連琨幾乎是當(dāng)場(chǎng)就丟下兄弟幾個(gè),不顧舞姬怎么尖叫反抗,扛著人就進(jìn)了小院里。
第二日,滿臉憔悴,哭紅了眼睛的舞姬,拜別赫連渾,低頭坐上了大王子的車駕,轉(zhuǎn)眼成了他后院里的其中一個(gè)女人。
聽完探子的回稟,趙嫣坐在矮桌前出神,直到賀默兒倒了一杯奶茶放到她的手邊,這才回過神來。
探子已經(jīng)退下,陸庭如同賀默兒一般,跪坐在矮桌旁,楚衡就坐在跟前,似乎也在想著什么。
趙嫣小聲道:“她很勇敢。”
楚衡回頭,看著面前消瘦了不少的趙嫣,抿了抿唇:“公主也很勇敢。”
趙嫣搖頭:“我不及她?!?/p>
又問:“她會(huì)死嗎?”
“一旦事情敗露,不光劉娘子會(huì)死,我們所有人都會(huì)死?!标懲フf。
楚衡也應(yīng)道:“殺了我們,能威懾大延。所以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須尤其謹(jǐn)慎。”
趙嫣咬唇:“你會(huì)做那種毒嗎?”她比劃了下,張嘴。櫻桃小口內(nèi),能見著如貝殼般的牙齒?!熬褪悄欠N藏在牙齒里的毒,事情敗露,咬碎了就可以自盡的那種?!?/p>
楚衡搖頭:“不會(huì)。我是大夫,會(huì)做藥,但不會(huì)制毒?!比f花谷沒教過人怎么做毒。
趙嫣修眉鎖起,許久后問:“那,你手里有什么藥,可以讓人……”
趙嫣的話還沒說完,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陸庭抬手,制止了趙嫣的話,起身走到門前。門外,胡人侍女正欲直接入內(nèi),撞見擋在門口的陸庭,倏忽紅了臉龐。
“有位大人,求見漢王后?!?/p>
漢香宮里的胡人侍女,大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