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背去的那種石頭,他一眼就看上了,說那叫‘福石’,是種稀罕玩意兒。城里有錢的大老板,都興買這個放家里,能鎮(zhèn)宅,保平安。”
他把早就想好的說辭,用最實在的話講了出來。
沒提什么獨居石,更沒提那些能招來殺身之禍的戰(zhàn)略物資。
那些東西,對爹娘來說,太遠,也太嚇人。
“鎮(zhèn)宅的……福石?”
蘇大強和李蘭對視一眼,這個說法,正好落在了他們的認知里。
村里頭,關(guān)于風水寶地、奇石辟邪的傳聞,祖祖輩輩都這么說,不稀奇。
“那位周大爺是個好人,看俺家實在太難,又看俺為了俺妹跑那么遠,是個好孩子,就用他自個兒的錢,把俺那一麻袋石頭全收了。”
蘇銘輕描淡寫,把周衛(wèi)國的人情,巧妙地變成了自己“憨厚孝順”換來的福報。
“他還囑咐俺,這種石頭,他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p>
這番話,七分真,三分假。
卻天衣無縫地解釋了錢的來路,也為他接下來的所有動作,鋪平了路。
蘇大強緊繃了一晚上的身子,終于垮了下來。
他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像是要把這輩子的驚慌和后怕全都吐干凈。
“老天爺開眼……這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李蘭則是雙手合十,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嘴里不停地念叨:“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看著爹娘終于放了心,蘇銘知道,第一步,穩(wěn)了。
但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真正的麻煩,從來不是爹娘的擔憂,而是村里那幫子早就紅了眼的豺狗。
特別是,王大麻子。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今天在村里搞出這么大的動靜,王大麻子那伙二流子,不可能沒瞧見。
以他們欺軟怕硬、貪得無厭的德性,今晚不動手,明天也絕對會像聞著腥味的蒼蠅,嗡嗡地圍上來。
躲?躲不了。
報警?更是笑話。等公社的人晃悠悠過來,黃花菜都涼透了。
唯一的法子,就是用陽謀!
用一種讓王大麻子看得懂,卻又生不出半點反抗心思的法子,一次性,把他連根拔起,踩進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