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重新落在陳敬廷身上,漆黑的眼眸似是能看看透人心:“陳御史性情中人,嫉惡如仇,數(shù)十年如一日,晚輩也是佩服的?!?/p>
“明日您老秉公直言便是,無需顧慮其他?!?/p>
陳敬廷冷哼一聲,半點好臉都沒有,他最是厭煩沈妄這些勛貴子弟的冠冕堂皇,虛偽至極的做派。
“不勞小公爺提點,老夫行事自有章法,小公爺還是管好自己就是?!?/p>
陳敬廷不愿再與他虛與委蛇,抬步便走。
“陳大人慢走。”沈妄輕笑一聲,嗓音幽幽飄進陳敬廷的耳朵:“小爺只是覺得,陳大人清正廉明,言路暢通無阻,自然是朝廷之福氣?!?/p>
“但有些事鬧得太過難看,對誰都沒有好處,您說呢?!?/p>
“水清則無魚,這個道理陳大人理應也懂得?!?/p>
陳敬廷聞言,腳步頓了頓。
離去時袖袍下的雙手已然握緊成拳:“小公爺既已有了人選,又何須再找下官浪費口舌?!?/p>
隨著陳敬廷罵罵咧咧地離去,沈妄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斂去,放下車簾道:“走吧,下一個?!?/p>
夙風撇撇嘴,幸好這條路上的巷子多。
……
走在路上的王慎之連連打了數(shù)個噴嚏,喃喃道:“莫不是凍著了?”
正想著,馬車猛地加快了速度,王慎之一個不注意險些摔個狗吃屎。
剛將車簾撩開打算怒罵,馬車又倏地停了下來。
王慎之身子不穩(wěn),徑直摔下馬車。
捂著被快要裂開的老腰站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竟到了空無一人的巷子里。
環(huán)顧四周,車夫與仆從都不見了。
王慎之咽了咽口水,難不成是遇上打劫的了?還是仇家報復?
“王大人,我們爺有請?!辟盹L忽然出現(xiàn)給王慎之驚得一個哆嗦。
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心中將沈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王慎之恭敬地對著沈妄行禮后,夙風重復剛才的動作,將荷包遞給王慎之。
“這……”王慎之猶豫了下,抬眼正對上沈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中一個咯噔,顫顫巍巍將那沉甸甸的荷包接了過來。
入手便知分量十足。
普天之下也就是國公府這位爺出手能如此闊綽敗家了,就連這荷包都是用上好的云綾錦制成。
“明日還望尚書念在同僚一場,多多為安信侯美言幾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