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反抗,甚至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滿。
那個倒在血泊里,腦袋與水泥地親密接觸的男人,就是前車之鑒。
她強迫自己走到辦公桌后,拉開那張真皮座椅,坐下。
她需要工作,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以此來麻痹自己,忘記身后那個男人的存在,忘記自己是如何跪在他面前,獻上一切的。
可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文件上的條款與數(shù)據(jù),在她眼前扭曲、跳動,最后都變成黑虎幫那些人猙獰的臉。
事情,遠沒有結(jié)束。
這里是中海,不是秦東可以為所欲為的荒野。黑虎幫盤踞多年,根深蒂固,今天折了老大,這筆血債,他們不可能不算。
報復(fù),隨時會來。
會用一種更瘋狂、更血腥的方式。
她握著鋼筆的指尖,因為過度用力,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
他到底憑什么這么有恃無恐?
他究竟是什么人?
這些問題,她不敢問。她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相信他,像一個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活絡(luò)丹的配方,除了你爺爺和你,還有誰知道核心部分?”
一個平淡的問句,毫無征兆地從身后傳來,切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柳月嬋的身體瞬間繃緊。
她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完全跟不上這個跳躍。她以為他會談?wù)摵诨停務(wù)摻酉聛淼膶Σ?,卻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
活絡(luò)丹,柳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天盛集團最大的秘密。
“你問這個做什么?”她脫口而出,話語里帶著一絲本能的警惕。
身后沒有回答。
只有沉默。
但那沉默,比任何質(zhì)問都更有壓迫感。它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柳月嬋的咽喉,提醒著她現(xiàn)在的身份。
她沒有提問的資格。
“……只有我,還有我們集團核心研發(fā)團隊的負責(zé)人,陳博士。”她艱難地吐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力氣。
“陳博士?”秦東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確認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名字。
“陳建國博士,”柳月嬋補充道,她試圖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更可信,更有說服力,“他是我爺爺一手提拔起來的,為柳家工作了二十多年,是公司的元老,絕不可能有問題?!?/p>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解釋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