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一點點收緊,直到無法呼吸。
他腦子里嗡嗡作響。
一套二手碳酸化機,上次講完價還要三十八塊。
就算趙大剛能再砍下兩塊錢,買完設(shè)備,一分不剩。
那原材料呢?
五百瓶汽水,至少需要五十斤白糖,這就要二十多塊。
香精,五塊。
玻璃瓶,就算大部分回收,至少也得新買一百個應(yīng)急,又是十塊錢。
啟動資金的缺口,至少四十塊!
這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完了……”趙大剛雙膝一軟,癱坐在地,眼神空洞。
張援朝又點上一根煙,猛吸一口,嗆得自己咳了起來。
蘇小婉別過頭,肩膀微微聳動,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剛攀上希望的懸崖,轉(zhuǎn)眼就被一腳踹了下去。
這就是絕望。
就在這凝固的空氣中,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爸爸?!?/p>
李子明機械地低下頭,看到大女兒李悅正拽著他的褲腿。
小姑娘手里,是她那個寶貝得不行的牛皮紙賬本。
她的小手指著桌上那份供貨協(xié)議,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劉伯伯,要買五百瓶汽水,對嗎?”
“對?!崩钭用鞒冻鲆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去摸女兒的頭,手卻僵在半空。
“他買東西,為什么不先給錢?”
李悅仰著小臉,一字一句,邏輯清晰得可怕。
李子明猛地一震。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