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章 狂熱的開端（第2頁）

博克家的門被撞開。

他紅著眼睛沖出來，光著膀子，任由刺骨的寒風(fēng)刮在身上。

他徑直沖到村口那口枯井旁。

井邊懸著一口破鐘。

領(lǐng)地里唯一的公共財(cái)產(chǎn)。只在強(qiáng)盜來襲，或前領(lǐng)主召集勞役時(shí)才響。

博克抓起旁邊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那口鐘。

鐺——！

一聲尖銳刺耳的鐘聲，撕裂了村莊的死寂。

一下，又一下。

“哪個(gè)瘋子！”

“博克。你他娘的想死嗎？”

一扇扇木門被推開，領(lǐng)民們探出憤怒而睡眼惺忪的頭顱。咒罵聲此起彼伏。

他們白天剛在地爐那塊干了一天的活，對于在深夜吵醒他們的博克，可沒有好臉色看。

博克扔掉石頭。他站在井邊，用嘶啞的嗓子，指著自己家的方向，對整個(gè)村莊嘶吼：

“活了，都活了！”

“領(lǐng)主大人沒有騙我們！”

“地窖里的種子。它們都活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股癲狂的喜悅。

咒罵聲停了。

所有人都愣住，睡意和憤怒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片刻死寂后，第一個(gè)人影從家里跑出。他舉著火把，臉上是將信將疑，默默跟在博克身后。

第二個(gè)，第三個(gè)。

越來越多的人從黑暗中走出，匯成一條由火把組成的長龍，涌向博克家的地窖。

博克家狹小的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

但很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窖那個(gè)狹窄的入口。空氣中混雜著汗味、土腥味，還有一種名為“敬畏”的集體氣息。

人群自動(dòng)分開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