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鳶沒有出現(xiàn)在飯桌上。林恩提前打過招呼,讓她待在骸骨園那邊不要露面。
一頓飯在沉默與試探中結(jié)束。
用餐過半,一名護衛(wèi)走到芬利身邊,用極低的聲音耳語了幾句。
林恩的聽力很好,他捕捉到了幾個詞:“一個女人”、“氣息很危險”。
芬利的眼中閃過些許興趣,但他很好地掩飾了,只是揮揮手讓護衛(wèi)退下,沒有多問。
夜深了。
城堡里一片死寂,只有風穿過箭垛,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林恩的書房里,燭火搖曳。
沃爾特將家族最后幾本賬簿攤在桌上,聲音嘶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
“大人,就算是按最低限度的稅糧算,我們也要搬空地表上所有的存貨。至于金龍……那是您父親留下的最后一點遺產(chǎn)了。是用來給您將來去王城運作爵位,或者……或者應(yīng)對緊急情況的?!?/p>
老管家低著頭,不敢看林恩的眼睛。
林恩沒有看賬本,他只是沉默地望著窗外那片深沉的黑暗。
良久,他轉(zhuǎn)過身,燭光在他的眼底投下兩簇堅定的火苗。
“付?!?/p>
“我們用金錢,買來最寶貴的時間。”林恩的聲音不大,“我們先度過這個冬天?!?/p>
“金龍?zhí)热糁皇谴粼趥}庫里,那么起不到任何作用,能這樣用金龍抵押,我倒是高興。”
他走到桌前,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敲了敲。
“第一,你親自去,準備好稅糧和金幣。姿態(tài)要做足,要讓他們覺得,我們是真的砸鍋賣鐵才湊出來的?!?/p>
“第二,”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傳我的命令給博克,所有地爐工程,立刻停止!所有坑洞入口,必須在天亮之前偽裝好,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告訴他,這是死命令?!?/p>
“是,大人?!蔽譅柼仡I(lǐng)命,躬身退下。
書房里只剩下林恩一個人。
他走到窗邊,推開那扇沉重的木窗。
冰冷的夜風灌了進來,讓他因算計而發(fā)熱的頭腦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