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鵬心頭一個冷顫,鼻尖冷汗如豆。
小女生的聲音清冷,似雪花一樣的輕盈:“顧先生,你帶著你的小姨子和外甥來這里干什么?該不是想在小顧先生這里過年吧?”
噗嗵,顧鵬的心跳猛的撲騰了一下,一時汗不敢出,出于本能的答:“是……是的。”
他兩腿發(fā)僵,屏聲斂聲,幾乎不敢直視小姑娘,下一刻,他聽到了令他肝膽欲裂的話——“顧先生,還記得上次小顧先生出事,在你家時我說了什么話嗎?看來,你沒有記住我的忠告,或者,你根本沒把我的忠告當(dāng)回事兒?!?/p>
“不,我記得我記得!”清冷的一句話砸來,顧鵬兩腿戰(zhàn)戰(zhàn),幾欲站立不穩(wěn),汗,又一次滾滾如珠。
“記得,你還明知故犯?呵-”曲七月諷刺的目光掃過那張冷汗斑斑的臉,偏頭望向站門內(nèi)的三人,視線定在顧太太面上:“顧太太,如果,我今天沒來,你是不是還會向老太太求情,讓他們進(jìn)來?”
“我……”顧太太身軀微微一抖,艱難的張開嘴,想解釋,又覺語言慘白無力,默默的低下頭,如果……如果小姑娘不來,她……大概真的會向婆婆求情,求婆婆收留妹妹母子一次。
“我猜對了不是么?在你心里,你妹妹比你兒子更重要,是嗎?”
“……不……”顧太太慌亂的搖頭,想反駁,又覺也不妥當(dāng),慌得手足無摸。
“我……我從來沒有想要跟小旭爭在姐姐心里的地位,我只是……只是無處可去,想跟唯一最親的姐姐過年而已。你這樣挑撥離間,究竟是什么意思?”白欣怡又止不住的流淚。
顧太太的呼吸滯了滯,顧鵬更是心疼不已,想去幫擦眼淚,頂著母親和兒子妻子的視線,又不敢。
噗-
一聲輕笑,如春泉噴響。
“別望我,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沒忍住?!焙啓盐枵驹诶咸澈罂磻?,忍俊不住笑出聲,見大家望向自己,無辜的眨眼:“我母上大人閑著無事就愛看古裝宮斗宅斗大戲,戲里的白蓮花、小三小四們就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明明自己心思歹毒,做了害人的事,卻動不動就掉眼淚,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fù)她們,那樣子我見猶憐,總令男人不分清紅皂白的就保護(hù)她們,并且相信她們,甚至不惜為那種人殘害原配、未婚妻等,我剛才看到這位女士這樣子,不小心對號入座了,所以感覺那些男人好腦殘,好蠢,再加上這位女士的樣子也跟戲里的那些白蓮花所表現(xiàn)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實在忍不住就笑了,這位女士,你是演員么?”
“你……你的意思是我在演戲?”白欣怡氣得臉孔漲成豬肝色,手指直哆嗦。
簡櫻舞瀟灑的一甩頭發(fā),一手環(huán)胸捧著另一手肘撐下巴:“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解釋一下我笑了的原因而已,你可別暈啊,這大過年的,醫(yī)生和護(hù)士也需要休息的,你暈了就是給工作人員增加負(fù)擔(dān),這是不道德的,身為一朵白蓮花,在某些人面前必須圣母,要堅強(qiáng),不能給別人增添麻煩。”
簡姑娘快人快語,說得輕飄飄的,白欣怡氣得嘴唇都在抖,小姑娘針對她就算了,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也針對她,豈有此理!
“不許欺負(fù)我媽媽。”杜承志發(fā)現(xiàn)媽媽腿在抖,緊緊的抓住媽媽的手,怒目圓瞪。
“嗚…”白欣怡抱住兒子,嗚嗚哭泣:“承志,…你爸爸死了,所以…別人看不起你,也…看不起媽媽,我們…我們是…嗚…”
“欣…”顧鵬愧疚難當(dāng),然而有聲音比他更快:“得,我小伙伴問你是不是演員,你還真來段即興演戲,可惜,本小姑娘不是男人,你這招對我沒用,想打親情牌,你不妨先將你身上帶著的那樣?xùn)|西拿出來,表表忠心和真心?!?/p>
簡櫻舞會心一笑,小伙伴必定又有所發(fā)現(xiàn)!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卑仔棱缭饫讚?,一下子退了兩步,臉色也僵白僵白的,眼神驚慌。
?
那變化,讓顧太太和老太太顧鵬感覺莫明其妙,視線一下子全投過去。
被幾道視線盯著,白欣怡慌得六神無主,再次后退一步:“不要看著我,我身上沒有什么,沒有,沒有,我身上什么也沒有!”
“你確定?”曲七月目光如電,飄射在她提的手提包里:“你手提包里的東西,帶血的紙,你當(dāng)著大家的面打開,說說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