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圍在中間的一笑始終垂著眼簾,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摩挲著僅剩的幾枚硬幣。
周遭的嘲諷像淬了毒的針,卻沒能在他臉上激起半分波瀾。
他緩緩將手掌攤開,那些磨得發(fā)亮的硬幣在掌心叮當作響,推出去時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發(fā)牌吧。”
綠毛混混們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眼底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
他們飛快地洗牌、發(fā)牌,指縫間的小動作在昏暗的油燈下閃閃爍爍。
新一輪牌局結(jié)束時,一笑指尖捻著的兩張牌明明是八點,對面綠毛卻猛地將牌拍在桌上,故意把八點的牌面遮了大半:
“喂喂喂,瞎子,你這把只有四點,我們是六點,你輸光了,滾吧!”
他說著就伸手去搶桌中央的錢堆,手腕卻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
站在門口的吉連早已攥緊了拳頭,粗布衣袖下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剛要跨步上前揭穿這群人的鬼把戲,后領(lǐng)突然被人拽住。
希羅倚在門框上,指尖在唇邊比出噤聲的手勢,黑眸里盛著深不見底的平靜。
“不不不,”
一笑的指腹輕輕敲了敲牌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這一把我是八點,你們只有六點?!?/p>
綠毛頭目使勁掙了掙,那只手卻像焊在桌上的鐵鉗紋絲不動。
他急得額頭冒汗,扭頭沖同伙們吼道:
“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瞎子就只有四點!”
“我們明明是六點,他想耍賴!”
跟班們的叫囂聲震得屋頂?shù)幕覊m簌簌往下掉。
一笑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種洞悉一切的淡漠。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白對著眾人:
“我眼睛會瞎,就是不想看見世間骯臟的東西?!?/p>
指節(jié)在桌面上輕輕一叩,
“不過,你們所有的動作我都能看清?!?/p>
“哈哈哈哈!”
綠毛頭目笑得直不起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