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的碎片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什么都不剩。
難受這種東西瞬間就具象化了,膨脹開來,堵在她心口不上不下。
倒也沒難過太久,
她想了想,鐲子是項起省下買酸梅湯的錢給她買的,攏共不會超過五十文,回頭見著了再給他五十文,讓他重新給買一個就是,
至于酸梅湯,她偷秦府的冰塊自己做,做好了給項起送去。
比起在這種小事上傷春悲秋,她更在意阿姐那邊有什么打算,就像項起說的,葉家沒一個在乎她的,她這個便宜阿姐怎么可能平白無故送她宅子。
她被阿姐從獄中救出,名義上做妾,實則要她找外室,
至于為什么非要她找,這倒不難猜,
因為她阿姐好臉面。
一個當家主母,親自下場捉奸,這不是善妒外加自輕自賤么,
讓她這個妾來做就合適了,暴露了橫豎是她阿沐善妒,外加自輕自賤。
但她這個妾進了門,就等于昭告天下,秦越不再獨寵她葉夫人,這讓她臉面何在。
所以她認定了,生辰宴上她定會將她羞辱一番,讓眾人睜大眼瞧瞧,秦家主母這份獨寵還在。
阿沐回永園后倒頭就睡了。
深夜,瞻園臥房的燈亮了起來,
秦越再次從夢魘中驚醒,
他垂首坐在床沿,散著烏發(fā),沉沉地喘息著,
須臾,
將手探進枕下,摸到了那只因為年代久遠而起了毛邊的香囊,緊緊握進了手心。